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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身躯往前一挤,居高临下道。
梅臻儿笑得绰约:“妈妈这是何意,臻儿是做错了何事不成?”
抚着鬓发说。
“自然不是,今儿个十五,依着规制来说,本就是要去太太屋里的,姨娘还是莫要坏了规矩。”
王妈妈伸手往回示意,梅臻儿这下挂不住脸了,却仍旧想刺两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二爷去何处竟轮到妈妈来管了。”
王妈妈下巴微微昂起:“自是轮不到老奴管的,但姨娘也是做奴婢的,莫要僭越了主子们的事儿。”
蛇打七寸,梅臻儿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恨恨离开了。
王妈妈暗自啐了一口,也甩着帕子离开了。
暗影幽深,只余一纸窗棂内亮着昏黄的烛光,深冬的风寒声遮盖了脚步,簌簌风雪中,廊庑下一道窈窕身影提灯而来。
孟禾鸢提心褪下了帷帽,叩响了房门,她有一双极为漂亮纤细的手,瞧着便是从小精心养出来的娇人儿,如水葱般鲜嫩,在遥遥夜色下,风雪里,有种水光粼粼美。
“谁?”
屋内低沉声响起。
“是我。”
孟禾鸢简短回答,似是觉得有些敷衍,又说:“我……叫小厨房炖了豆腐羹,官人饮些罢。”
她的剪影被颜韶桉从屋内凝视,良久,颜韶桉松了口:“进来罢。”
孟禾鸢短握了一下手,冰霜凝在了长睫上,推门而入,屋内温暖慰帖,打开屋门时无意卷入的风雪带来了一丝寒气,她很快的关上了屋门,再转身时神色如常,抬眸对上了颜韶桉深如浓墨的眸色,黑的不掺一丝杂色。
她突然语穷,幸而颜韶桉递了台阶:“今夜风雪大,怎的来了。”
他似有若无的低着头,语气并无不妥,仍旧是平日淡漠寡言的模样。
就是这样一个模样,叫孟禾鸢生了迷茫,以为他同旁的夫君是不同的。
“官人这里到底不如堂屋妥帖,今夜天冷,吃些热热的羹汤暖了身子好歇息。”
孟禾鸢斟酌着措辞,太低三下四的事她做不来,但是又不想同颜韶桉隔阂太久,面子上也不大好看,二人总归还是夫妻。
颜韶桉没说什么,孟禾鸢便上了前揭开了食盒,把豆腐羹端了出来,勺子搅散了些热气,她递到了颜韶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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