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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客栈二楼一间客房内爆出一声女子尖叫声!
采茵瞪圆了眼珠,盯着那兀自拢燃着的炭盆,话不成音:“姑、姑娘!
这炭盆……”
沈灵书也起身看着那炭盆,又环视四周摆设,除却她们栖身的架子床,一旁内紫云纹兽角镂空长桌,两把长凳,黄花梨木屏风都纹丝不动,和昨日一模一样。
她复又低头看向自己小衣,罗衾紧紧贴着,纽扣也没有解开的痕迹。
所以,有人进过她们的房间,就为了放一个炭盆?
沈灵书凝着地上那炭盆,镂空的雕花嵌金底座,笼罩里是上好的银丝炭,一看便是不菲的手笔,便是比之她在大邺宫的用度,也不遑多让。
难道是他?
沈灵书羽睫垂下去,一瞬没了探究的心情:“一个炭盆而已,人没事就好,咱们等下便换住处。”
采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急忙起床下地去看窗边那残曳的迷-药,只留下粉白的灰烬,窗下露台处有被抹去的血痕,看来昨夜杀手是真的来了。
沈灵书心中有了猜测,倒不如采茵那般惊讶,兀自篦着头发。
采茵小步跑了回来,忧心忡忡:“昨夜的事,姑娘不疑心么?”
沈灵书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她:“除了那人,谁能有这通天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折了裴氏派来的杀手,还有谁能挥金如土不眨眼一般购置这银丝炭金炭盆?”
采茵眨了眨眼眼睛:“太子殿下。”
沈灵书听到这称谓心中一阵阵反胃,头晕目眩,以手支在了榻上。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采茵上前扶着她,姑娘近日身子清瘦,连这层薄薄的素衣都快撑不住了。
采茵忍不住道:“姑娘,不然让江公子给咱们开个药方补补气血吧。”
沈灵书脸色有些发白,她以为是闻到少许迷-烟的后力,没当回事,唇边勉强笑道:“也好。”
从客栈出门后,长街铺雪,暖阳的浅色光圈下,人说话都冒着升腾白气。
沈灵书身披碧色缎面大氅,日光落在她如雾一般的腰段上,芳容丽质,秋水盈波,走在大街上便是惹眼耀目的存在。
然则沈灵书心知,女子容貌在外,若无家世身份在背后撑着,便如小儿怀金过闹市,迟早要惹上祸事的。
她将帷帽拉得极低,遮住了那含珠如玉的容色。
到了左近一家药铺,采茵迎着药香,上前问道:“掌柜,现下可否把脉开药方?”
掌柜笑道:“自然可以,姑娘请屋里来。”
采茵扶着沈灵书二人踩着廊阶到了里间。
掌柜搭上脉后,神色晃了晃,又道:“望闻问切,可否请姑娘摘下帷帽。”
沈灵书照做。
掌柜瞥见那仙姿玉容,顿时脸色大变,起身道:“姑娘,还请您去别家看吧。”
沈灵书不解问道:“掌柜何意?”
掌柜起身,不再同她说话。
采茵追出去:“掌柜,您把完脉好歹给我们姑娘开个药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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