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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十五分钟前。
骆明擎接到经纪人电话:“金导演让你去他房间。”
他微微挑眉:“干什么?”
“不知道,跟你聊聊剧本吧。”
“他有病吧。”
骆明擎哼笑一声,“他不是有洁癖吗?谁进他房间,跟杀了他一样。”
经纪人也对金大导演从前的诸多怪癖多有耳闻,但还是将信将疑地安抚着自家艺人:“可能他成长了吧,你也应该长大一点了,明擎。
大家既然都在同一个剧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天天喊打喊杀。
他找你,你就当是个台阶,顺着下了。”
骆明擎冷笑一声,说:“他那么有病,我不信他会给什么台阶。”
他故意大剌剌地穿着件浴袍过去敲门,试图恶心对方。
他没想到,被恶心到的只有他自己。
十分钟后,经纪人冒着大雨赶到骆明擎的房间,目之所及只有一片可怕的狼籍。
骆明擎把他视线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这地方乱得像海啸过后的灾难现场。
“哎呀,怎么搞成这样……”
经纪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满地尖锐的玻璃残渣,碰了碰坐在床边的骆明擎。
骆明擎背对着他,还是穿浴袍,肩膀也耷拉着,似乎情绪很低落。
他迟疑很久,才不怎么情愿地转过身来。
经纪人愣住了。
他第一次见到骆明擎哭。
他满脸泪水,眼眶都在微微发红。
表情很脆弱、很受伤,就像一个大雨天被遗弃的小朋友,或是一只被丢在路边的、脏兮兮的玩具。
“你怎么了明擎?”
经纪人和他共事很久,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吓了一大跳,“到底怎么回事?”
骆明擎低下头,嗓音很哑,语气却发着狠:“上次那个小模特呢,把她叫过来。”
怎么这时候还想着女人,经纪人一时语塞,有些无奈地说:“我们现在是在山里,这怎么可能……不如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骆明擎猝然站起身,大踏步要往外面走。
他是赤着脚的,脚踩到玻璃碎片上,立刻扎出几道血口。
但他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也可能是他已经太痛了。
走到门口时,骆明擎扭过头来,对经纪人露出一个白惨惨的笑:“出去兜风,来吗?”
经纪人睁大眼睛:“你疯了吗,外面在下大雨!”
骆明擎说:“我早就疯了。”
经纪人最后好说歹说,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车在泥泞的山路上小心翼翼地前行,停在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
只可惜下着雨,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模糊的雨雾。
经纪人说:“明擎,你到底怎么了?”
骆明擎将又一只空啤酒罐丢到脚边,声音沙哑地说:“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家的事。”
经纪人摇了摇头:“之前我想问来着,你还骂我呢。”
骆明擎扯了扯嘴角,笑得很讥诮。
“我不是骂你,是说出来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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