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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西蒙吃完了早餐,又巴巴地来找颜湘,一进门看到蒋荣生站在那,轻轻地“嗷”
了一声,用脑袋拱着主人的小腿,用力地撒娇。
蒋荣生低头,漫不经心地摸了一把西蒙的脑袋,几秒钟以后,才懒懒地抬起眼尾,对上颜湘的目光。
墨蓝色的眼睛无波无澜。
颜湘被盯着,却直觉心里咯噔一下。
然而蒋荣生只是笑了笑,朝着他走过来,抬起手,灯笼袖微微地垂下来。
蒋荣生用力地抹掉了颜湘脸颊上的泥巴,淡淡地:“多大的人了。”
脸被抹得生疼,颜湘皱着眉轻哼,扭过头,躲开了蒋荣生的手指。
“有点疼…唔!”
蒋荣生眉眼间依旧是一片温和,手下的力却一点都没松,将颜湘的脸狠狠地掰回来,墨蓝色的眼睛灼灼,笑眯眯地:“这么喜欢做雕塑呀?一大早都不多睡一会,起得比我还早。”
颜湘被迫昂起头,被逼视着,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露出一些哀求。
蒋荣生放开了他,低笑:“那要是我把你手指切了,你再也没法做雕塑了,会不会哭?”
“……”
那声音不轻不重的,砸在颜湘心上,却宛如巨响。
颜湘一时间僵住,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蒋先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他低头,一副窝囊又温和的样子,卷卷的头发不安地颤动着:“你会吗…?不会罢,你不是这样的人…。
好端端地说这些干什么。”
颜湘抬起眼尾,嘴角牵动着,勉强笑了笑,假装平静道,“…还是怪吓人的。”
他在害怕。
他又是这样一副任人宰割,又害怕又强撑的表情,小心地讨好的表情。
殊不知一眼就被人看穿。
除了事后那段时间,颜湘都是这样的神情,除了温和,就是讨好。
讨好不是也不是出于爱,而是怕。
越沉入,越知道,爱着的时候,被对方害怕了是一件很令人不甘的事情。
除此以外,还被蒋荣生抓到过,以一种仰视的,沉默的,伤心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只是那样的时候很少,不知道是很偶尔的心情,还是因为隐藏得太深,只能刹那间抓住,又转瞬即逝。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目光过于悲痛和发酸,且目光明明放在蒋荣生身上,却很远很远,仿佛在通过一张照片在看着什么人。
蒋荣生眯了眯眼睛,作思考状,却罕见地抓不住对方在想什么。
他这个人人强势又凌厉,习惯于掌控一切事物,任何都必须是已知的,可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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