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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玉一直知道赫连洲臂力过人,但因为赫连洲从不对他动粗,以至于他早就忘了赫连洲是令祁国军队闻风丧胆的“活阎罗”
。
他在赫连洲怀里撒娇任性惯了,直到此刻,酥油灯火光微晃,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和赫连洲同床共枕是有危险的。
因为赫连洲是一个有正常欲求的男人。
赫连洲只是用一只手箍着他的腰,他便连动一下胳膊都是奢望,只能故作镇定地屏住呼吸,怯怯地望向别处。
因为紧张,他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不自觉地滑动,而赫连洲的目光刚好落在他的喉结上,随之向下。
这目光像是带有温度,几乎要把林羡玉灼伤了。
林羡玉没办法再装傻,只能小声开口:“你……你干嘛啊?”
“应该是我问你,”
赫连洲的目光如墨漆般浓稠,望着林羡玉慌乱的眸子,哑着声问:“你想干嘛?”
“我只是……想睡觉。”
“睡觉一定要在我怀里睡吗?腿要搭在我的腿上吗?你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睡觉的?”
林羡玉噎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即使是最常用的借口“我害怕一个人睡”
,在此刻也没有用处了。
确实太亲昵了。
王府里已有端倪,来绛州之后更甚。
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以后不粘着你了。”
林羡玉委屈地瘪了瘪嘴,正准备从赫连洲的禁锢中逃出来,余光却无意间扫过赫连洲的领口,发现了异样。
赫连洲的肩头缠了白色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
林羡玉愣了愣,也顾不上赫连洲看他的眼神有多不清明,立即伸手去抓赫连洲的领口,怎料赫连洲比他的动作更快,直接起身避开。
林羡玉也不遑多让,使出了十九年里最敏捷的一次动作,他用两只手勾住了赫连洲的脖颈,跟着赫连洲一同起身。
赫连洲刚坐在床边,他便把两腿分开,跨坐在赫连洲的腿上。
明明须臾前才说过“不再粘着”
,现在又如狗皮膏药一般粘在赫连洲的身上,他也丝毫不见羞意,坐得稳稳当当。
“你的肩膀受伤了吗?你给我看看,”
林羡玉心中焦急不已,伸手拨开了赫连洲的领口,果然如他所猜想的,赫连洲的肩头处斜缠了一圈纱布。
那纱布看着很新,似乎是这两天刚缠上去的,正中央还隐隐有血渗出。
“又没打仗,你……你为什么会受伤?”
“不是伤。”
赫连洲脸色微沉,重新理好衣襟,作势要将林羡玉推下身去。
“你不要瞒着我!”
林羡玉全然慌了,赫连洲在他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勇善战刀枪不入。
赫连洲怎么会受伤呢?还没等赫连洲回答,风从门帐的缝隙里吹进来,吹动了酥油灯的光亮,营帐里暗了一瞬,林羡玉倏然想起怀陵王府里的禁室。
那日他闯进禁室时,赫连洲正拿刀刺着肩膀……难道是同样的原因?赫连洲的身体是滚烫的,脸颊透着红,坚毅又冷淡的脸庞上无端多了几分脆弱。
林羡玉还是像上次那样,靠近了,用额头去试探赫连洲的额温。
“你发热了,我去喊军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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