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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的最深处,她害怕所有动物。
她祈祷它们别过来,而它们却在靠近。
一群野猪,样子像放大了的老鼠,鼻孔上方还长着一对白色的獠牙。
林恩筱无法相信这样的动物会善待她,她不动声色的将骆之辰留下的背包背在身上,她离开了她的安身地,她开始小心翼翼的逃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密林里。
地上四处积着雪,她包抄了野猪活动的范围,朝骆之辰离开的方向去,发烧让她耳朵开始轰鸣,寒冷像钻进了骨髓里,她凭着本能前进,照着大概正确的方向一步步往前走,骨缝中如有针扎,她开始咳嗽,咳的头痛欲裂,腿迈的越来越艰难,她的身体开始头重脚轻,她看见地面在接近,膝盖一软,栽倒,她晕厥了。
在覆着冰雪的地上不知睡了多久,林恩筱恢复了迷迷糊糊的意识。
她听到有人叫她,又像有人在摁门铃,她不开,他便开始敲门,“林恩筱,”
他叫的很大声,让她无法忽略。
一想到他在受苦,她就开始变的暴躁,她为什么会暴躁,因为她见不得他受苦,为什么见不得他受苦?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不害人,那是基本的道德,怜悯心那是一时情动,情动过后剩下的倒也没有多到良心不安,这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良。
别人的苦只会得到她短暂而无用的同情,而那个人受苦却会如同有针扎在她的心脏之上。
“林恩筱……”
他在很大声的叫她。
她的脸深窝在兜帽里,紧紧的蜷缩着身子,脑子里像在播放电影,模糊的,清楚的,很久很久以前的,最近的,夹缠不清,谁的脸都有,谁的声音都有。
她大概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意识混乱的脑袋却无法建立起处在这一处当中应有的危险意识。
那个呼喊声突然出现在耳边,她的侧着蜷缩着的身体被移动。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筱筱,”
她半个身子被搂住,还坐在地上臀部的骨头酸痛到像要融化。
她睁开眼睛,天黑了,她看不清来人,但是她闻到气味了,“你怎么又来了?”
有光晃过眼睛,她闭了眼,听见他不断的说他来了,不要害怕,他带她回家。
她的脸被捧住,额头被一只凉凉的手覆盖,她的脸在被他冰凉的手搓,触碰。
他又说了一堆什么,听实在听不清,有水落到她的脸颊上,是暖和的。
身体离开了地面,悬空了,在地面受力的骨头总算解放。
她朝这副身体靠近,去嗅他散发出来的气味。
是很好闻的味道,是她喜欢闻的味道。
她安然的失去意识。
她脑子里又开始糊糊涂涂的放着电影。
她看见好多花,周围都是花,他站在她的面前,垂着眼睛看着她,黑色西装笔直,干净的衬衫白到晃眼,他是新郎,有人在问他,是否愿意承认接纳林恩筱为你的妻子。
她看见他唇齿启动,“我愿意。
我傅荀愿意承认接纳林恩筱做我的妻子,我将一辈子保护她爱护她,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终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知道这样的誓词都是背的,但是她好高兴啊,高兴他亲口说了“我傅荀愿意林恩筱做我的妻子!”
这就够了,除了死亡,他会和她不离不弃。
“荀哥哥,我也愿意和你不离不弃,至到死亡。”
她在他怀里说。
傅荀大步离开那处林子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垂头看怀里的人。
他外套已经被雪浸湿了一大片,裤腿早就浸透了,林子里行路难,他心急就摔跤绊倒,被树枝戳伤,但是他找到她了。
天已经彻底黑成一片,他手里握着手电筒照亮着路,看不清怀里的人,只知道她紧紧的贴着他。
听到她说话,他嘴角扬了一个弧度,他手臂抱的更紧了,一步步带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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