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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得太晚了,刚出锅时,它外皮很酥脆,里面的蜜糖一咬就会淌出来。”
他扬起唇角,眉眼间却有一分遗憾。
“你可以叫醒我的。”
商绒有些脸热,小声地和他说。
“你睡得很香。”
折竹匆匆赶回便是想趁糕饼还热就给她吃的,但他一掀帘,走到她床前看见她眉头舒展,睡意正浓的模样,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她叫醒。
“你很少能睡得像昨夜一般安稳,不是吗?”
折竹侧过脸来看她,也不待她应声,他手中一枚银叶飞出去,商绒的视线随之而去,轻易便在穿过雾气,看见了那远处的几道身影。
石子刺中其中一人的腿弯,那人身子一歪便摔在林中草地里,滚了一身泥。
那人痛叫着,哆哆嗦嗦的,半晌也没站起来。
“他们是谁?”
商绒转过脸来看向他。
“胡林松被下狱定罪,胡家人对梦石怀恨在心,知道我们回来,”
折竹把玩着手中纤薄的银叶,“这便来算账了。”
商绒闻声,再看向那地上躺倒的数人。
他们颤颤巍巍地相扶着站起来,各自捂着自己的伤处,活见鬼似的,步履蹒跚地忙往林子尽头跑。
前头的人没注意被脚下什么东西一绊,后头的人也跟着全都身体前倾又摔倒一片。
商绒听见身侧的少年轻笑了一声。
她不由望向他,
少年干净的眸子弯起来,细碎闪烁的光影在其间漾漾微晃。
她忽然意识到,他今日穿了一件殷红的宽袖衣袍,殷红的外襟里露出一截雪白莹润的中衣领。
他窄紧的腰身被一根殷红缠金的丝绦收束起来,其上挂着他的那只小巧的玉葫芦,葫芦上的金珠玉坠时不时碰撞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如此浓烈的红,更衬他肌肤冷白又无暇。
商绒呆愣愣地盯着他。
“你……”
折竹的睫毛细微颤动,他袖间的指节无端蜷缩起来,胸腔里的心跳在他耳畔一声比一声更急促,全然陌生的心绪像在捉弄他,他的耳廓一点点红起来,忍不住别过脸,“看什么?”
商绒听见他清泠的嗓音才回过神来,她的脸颊无端发烫,不敢再多看他,忙垂下脑袋,抿了一下唇,说:“我只是……从没见你穿过这件衣裳。”
“成衣铺的掌柜替我挑的。”
昨日在城中买衣裳,他只认真挑选过她的衣裙,至于他自己的,便都让那掌柜随意挑拣。
商绒的视线落在少年殷红润泽的一片衣袂,林中风声渐重,簌簌之声不绝于耳,她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很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
她忍不住又偷偷抬头望一眼少年的侧脸。
少年一言不发,可料峭寒风吹不散他耳廓的薄红,他蜷紧的指节松懈开来,冰凉的银叶已被他满掌的热意浸透。
悄无声息的,
他扬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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