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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竟比嘉宝的房子还大,屋子不算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尿骚味,但墙上挂的老黄历和茶几上的搪瓷茶杯让江望第感到亲切,她站在客厅中央,环视自己的新家。
“怎么样,我说过不会让我宝宝流落街头的。”
阿鲸环抱住呆呆的江望第。
“早就流落一个月了。”
江望第嘟囔着,开始在屋里巡视,“等哪天我们不用偷偷摸摸了,那才是我结束流浪的日子。”
阿鲸垂着手跟在她身后:“等我变得足够勇敢,你变得足够成熟,那天就会到来了。”
勇敢也就勇敢吧,为什么还要提一句她不成熟?江望第心里不是滋味,折回客厅整理她的行李。
她跪在床边,翻出几件衣服,之后抓出一大把白花花的东西,手一松,那东西就像爆米花似的在她手中嘭地胀开,散了满床,阿鲸才看出来这些都是宾馆配备的日用品,有一次性浴帽,梳子,牙膏,还有一些薄荷糖。
阿鲸不说话。
江望第感受到那种刺耳的沉默,抬起头,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自己很窘迫,可笑的是她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窘迫。
“这些不用也是浪费。”
她低下头继续整理。
阿鲸坐在床沿,问她:“你现在工作的那个咖啡店,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记了。”
“名字是英语的,我记不清了,念不出来。”
她声音闷闷的。
“哪天你带我去看看吧?”
“……之前我逼你去你都不去?而且那里都是本地人,你被认出的话怎么办?”
“哦,这么说也是。”
她一直没抬头,阿鲸只看得见她头发的缝隙里有小小的一粒白。
心想她该洗头了,他说:“你有时间也应该学学英语,很有用的。”
“知道了。”
他沉默片刻,兴致勃勃地说:“那天我爸带我去见了他一个朋友,专做国际贸易的,他很有钱,你知道开的是什么车吗……”
江望第和往常一样静静地听着,但是眼中不再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她透过梦神这座望远镜,悲哀地发现所有华服底下的躯体都是一样赤裸的,所有躯体里面的灵魂亦是一样盲目的。
下半夜阿鲸走了。
江望第独自坐在窗前,打开笔记本开始书写:
凤仪,
你最近好吗?我很想你。
我决定给你买一双阿迪达斯的波鞋,但是还没选好哪一款。
给妈妈买了一件羽绒服,夏天打折的衣服很便宜。
我很想回家。
爸爸还生我的气吗?我要是赚到钱回去,他就不会生气了,肯定还要到处吹嘘。
今天我搬进了新家,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写日记,我有点怕,想让他留下陪我,但是他说不喜欢我太粘人,不喜欢我不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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