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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栋别墅彻底沦为冰窖了。
张佑年不知道怎么想的,打开了门口的电暖炉,靠在玄关入口,盯着大理石柜台出神。
临近盛夏,天气热不少,电暖炉一烤,张佑年额头的汗直落,背上的衬衫也被汗浸湿,他却把暖炉的温度直往上加,像觉得冷一样。
蒸到整个人都汗津津,张佑年才抬手关掉电暖炉,迈着步子走向客厅,拉开落地窗,熟稔地走上露台,再走下楼梯,拐弯找到角落里的那套木桌木椅,上面还有他亲手采亲手插的花,许久没换水,花朵耷拉下来,没了生气。
摘完那朵花,他的手痒了很久,上面的小红点迟迟落不下去,曲随一边骂他一边帮他抹药膏,又告诉他,沈桂舟很喜欢木桌上的花。
但花还是枯萎了,就像柏蓝花店里的那些花一样,周雅赵藤不在,那些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残枝败叶满地都是,他戴着手套收拾了很久,却不理解为什么沈桂舟会喜欢花。
又留不久,枯萎了就不好看了。
张佑年走近木桌,将那朵玫瑰从花瓶里拿出来,枯萎的玫瑰花软趴趴的,颓在他手上,像活生生被折断了生命力。
张佑年想,若是沈桂舟在这里,肯定会把花瓶清洗一通,然后插上新的花。
他没见过,但听沈桂舟和曲随说起过。
但沈桂舟不在。
手机没带走,他也看不到沈桂舟和其他人对话。
张佑年收回视线,走回屋子里,关上落地窗的门,屋里静得可怕,静得他受不了,他又拉开了一丝缝,让外面的声音钻进来。
他上了楼梯,轻轻推开沈桂舟房间虚掩着的门,还是很安静,安静得他难受。
这间房间原来住着他母亲,张建邺在延宁有另一套别墅,很少来这里,他毕业后,张建邺在祥联给他安排职位,他也逐渐在祥联有了一席之地,张建邺就把这间别墅转让给他了。
他常常推开这间房间门找他母亲,母亲笑起来很好看、很温暖,他待在母亲旁边,心底的焦虑总会被冲散少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放松地躺在房间的红沙发上,舒舒服服地晒着阳光睡一觉。
沈桂舟笑起来和他母亲一样温暖,所以他把这间房间腾出来给沈桂舟。
可沈桂舟很少对他笑。
张佑年没走进去,他在门口找了块地方,靠着墙坐了下来,头靠着墙,眼眸盯着客厅正中间华丽的水晶吊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张佑年掏出来一看,是没见过的座机电话,他接起。
“佑年,最近怎么没来看妈妈?”
“……”
张佑年愣了半天神,才听出对面的声音,“最近有点忙,我明天去看您。”
声音疲倦。
“我今天出院了。”
“是吗,恭喜您顺利出院。”
“嗯。”
“……”
对话像按下了暂停键,双方都没有说话。
停滞好一会儿,对面似乎忍不住,开了口:“佑年,最近那件事我听说了,小沈,就是当年你要我救的那个小孩对吧。”
“……嗯。”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母亲没有责怪他,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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