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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彪悍,也养出了个女儿斗牛似的个性。
戴灵宜骂道:“你傻啊,都住了那么长时间了,你真信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一点事?我看他家是老早就想解了这门婚事了,怎么你父亲一上门他家就同意了?”
这一句正正戳中顾妙妃的心事,顾妙妃没吭声了。
满脑子都想到刚刚和王道容见面时的那一幕,对于这门有缘无分的婚事,王道容表现出了出奇的冷静与淡漠。
这让顾妙妃心里怎能没个疙瘩?
戴灵宜说:“不结就不结!
就是实在是可恨!
可恨我刚才没一杯茶泼到他脸上去!
还有那个什么慕朝游,若是让我遇上了,我定要撕破她的脸给你出出气!”
至于为什么刚刚没这么干,当然是琅琊王氏地位超然,又怎是他们这些二三流的士族能招惹得起的。
刘俭也得了消息。
专门跑过来就为了王道容说这一句话,“退得好啊。”
“我看你和顾娘子就不是一路人,到时候成了亲也是怨偶。”
王道容冷淡应道:“这不是正合你心意?”
刘俭大笑了一声。
刘氏如今被半架上了保皇一脉,自然是乐见其成琅琊王氏与江东士族之间联不成这个婚。
别说联姻了,刘俭心道,只盼着打起来才好呢。
心情一好,刘俭大手一挥,又拉着王道容要去喝酒,“我请客。”
王道容:“谢蘅呢?”
刘俭:“嗐,袁夫人这些时日身子不爽快,他忙着在他娘跟前尽孝呢。”
谢蘅家中的情况,王道容也是知晓的。
他母亲当初生他难产,长大之后,他容貌酷肖其父,因而得父亲的喜爱,只是他爹越喜欢他,袁夫人便越厌恶他。
再后来他那个荒唐的父亲,南渡时倒是为了救谢蘅的性命惨死在了胡人刀剑之下,袁夫人孤儿寡母不容易,因此记恨上这个儿子,觉得他不祥,只偏宠他弟弟谢芜。
谢蘅也曾问过他们,这个世界上当真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吗?
前几日袁夫人受了风寒,就算母亲再不待见他,谢蘅还是得去母亲跟前奉药尽孝。
刘俭唏嘘:“当娘的不疼惜儿子也就算了,少不得又一番刁难!”
刘俭说起话来简直没完没了,王道容听得聒噪,不愿再听,转而打帘去看窗外的街景。
未曾想,马车刚到秦淮列肆,就在人群中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王道容微一顿,霎时就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
刘俭这厢真自顾自说着呢,老半天没听到王道容回复他,心里纳闷,扭头一看,只见少年身形凝滞,半天都不动弹,那一双秀美的眼正一眨不眨,认真凝视着窗外,他目光一路追随着那一道身影,仿佛要瞧进心里去。
他跟着探头一看,奇道:“这不是慕朝游吗?”
只见慕朝游穿着件青衣,行走在人群中,也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刘俭忍不住赞了一声:“这么久未见慕娘子,眼见着风姿愈发动人了!”
他是一直对慕朝游很有好感的。
因而得意忘形,未曾想一道视线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
目光□□而鲜明。
刘俭心里咯噔一声,才意识到不对,回眸正与王道容平静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少年双眼黝黑如沉水。
刘俭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怎么这么看我?”
王道容知晓刘俭荒唐,素来是没个定性,一个月三十天里要动心二十八次,热情来得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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