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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流匪必然是要离开骊山的,既然要离开,肯定就需要盘缠。
他心知流匪多半会在这时铤而走险,所以一直都留在骊山内守株待兔。
只是没想到,还会碰上闻吟雪。
楚珣看了一眼地上面目全非的流匪,正对上闻吟雪掀开窗帷的视线。
她眼中还带着未散去的雾气,烛火晃动,平生楚楚之态。
纵然楚珣知晓她这幅模样多半是伪装,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愣怔片刻。
旁边跟着他的大理寺的司直姓李,显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待看到这位世家贵女后,忍不住关怀道:“这么一位素日娇养闺中的贵女,娇花照水,弱柳扶风,平常也只会抚琴弄墨,今日乍然见到这么多山匪,只怕是要被吓坏了。”
他说着,已经往前迈了两步:“这般柔弱的姑娘家现在只怕是惶恐不安,下官要不要前去宽慰几句?大理寺今日剿匪带了御林军,定然会护她们一行人无忧。”
他步子都已经迈出去了,才想起来身边站着位长官,连忙返回去,等楚珣应允。
没想到立在原地许久,都没等到这位楚世子的应答。
他惶惶抬头,只见楚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楚珣问道:“她?柔弱。”
不知道想到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那当然是柔弱非常。
李司直在心中腹诽,这位楚世子当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这姑娘泪盈于睫,显然是被吓坏了,就等着自己前去好好宽慰呢。
这楚世子不愿意去,那他愿意去啊!
楚珣点了下躺在地上那具尸体,“看到那边那具流匪的尸体了吗?”
李司直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楚珣道:“若不是我方才出手快,就该被她给杀了。”
必然是出于一时慌乱,为自保所致。
柔弱的姑娘家偶尔一次的坚强,这再正常不过了。
楚珣又指了指站在不远处吓得缩在地上,脸肿的像猪头的周彦安,对司直道:“看到那边那个人了吗?”
擦。
这人长得更没人样了。
李司直仔细观察了一下,谨慎答道:“观其行,步伐虚浮,应当身有内伤,观其面色,苍白无血色,应当是气血不足,观其发肤,面有肿胀,瘢痕错乱,应是被硬物撞击所致,观其伤势,错乱复杂,这些伤虽并不致命,但也要将养月余。”
这是在考他。
好在和仵作学了一手,李司直自认为答得很好。
考完了赶紧让他去安慰那位柔弱的姑娘。
难道没看到人家都快哭了吗。
李司直想到这里,再抬眼看向车厢内的闻吟雪,只见她双眼雾气濛濛,发鬓微散,实在是柔弱至极。
远远地看向他们这边。
楚珣哼笑了声,视线恰好与闻吟雪对上。
他长睫稍敛,懒散地接道:“很巧。
就是被你口中那位柔弱的姑娘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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