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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远道:“这却是不知了,许是祖父有什么考虑吧。”
听到榷场重开二字,谢昭宁心里一震。
榷场……顾家便是在榷场被发现私通外敌的!
她心神动摇,便往后退了一步,竟不小心使得竹影晃动。
虽不过是极轻微的晃动,恐怕连微风拂过都不如,可顾思鹤何等耳目锐利,立刻冰冷的一眼扫过来:“何人在此!”
瞬间,暗处潜着的四五个护卫都手持刀具露出身来,警惕地看着竹影晃动的方向。
顾思远微微一怔,毕竟方才他并未发现有人。
等两人快步走过去,转过拐角,顾思鹤冰冷的表情错愕了,他怎么能不错愕。
他竟然看到谢昭宁只着一身简单的青衣襦裙,梳着最寻常的发式,宛如普通人家女孩儿的打扮,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他家的演武场里!
翠绿竹影下的谢昭宁更显得冰肌玉骨,眉眼精致,如雪团捏成的一般,眼睛似乎汪着一潭绿水,动人非常。
就连顾思远都看得眼神微动。
顾思远也很快认出这竟是当初在金明池见过一次的娘子,和弟弟是旧识。
虽不知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看看昭宁,看看弟弟。
顾思鹤先问道:“谢昭宁,你怎会在此?”
谢昭宁也看了眼顾思远,顿了顿道:“世子爷,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很是要紧。”
为了问他一些问题,就这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演武场,顾思鹤甚觉疑惑,谢昭宁不是这样的人,此时顾思远也道:“那你们二人慢慢说吧,我便先走一步了。”
顾思鹤对兄长点头,让护卫们都撤下,带着谢昭宁去了旁侧的茶室。
茶室里只有一张矮木桌,几个蒲草编的蒲团,有些简陋。
但茶室的一角立放着几个多宝阁,昭宁看到那些多宝阁上凌乱地堆着许多东西,仿佛是一些兵器的部件,有些被顾思鹤拆开了,地上散放着许多东西,也不知他在研究些什么。
此时无茶无碳,但还有一壶刚从井中汲出来的冰凉的井水,顾思鹤让谢昭宁在他对面坐下,给谢昭宁倒了一杯,道:“你知不知道此处有多危险?”
若非他极是认出谢昭宁,她已是刀下亡魂了。
他也不问谢昭宁是怎么进来的了,猜也能猜到,自然只有他那个跟他一样做事不着边际的侄儿能干出这样的事了。
他明明能直接将谢昭宁引到他面前来,可是他偏不,非要搞这些伎俩。
顾思鹤淡淡想到,大概是前两日,他试验炮筒的时候将他的院子轰塌了一个角,所以他才怀恨在心吧。
可这又有什么好记仇的呢,当时他非要在院子那一角与姑娘相会,被轰得如叫花子般,风度尽毁,又不是他预见的。
昭宁在外头站了大半晌,也的确渴了,几口将冰凉的井水喝下,才道:“世子爷,你也知道,若不是事情紧急,我是不会轻易来找你的。
所以我现在暂时不回答你的问题,只你回答我的问题,行吗?”
顾思鹤也难得看到谢昭宁如此神色郑重,且她贸然这般来找自己,的确奇怪。
他道:“你问吧。”
谢昭宁也不耽误,先问了第一个问题:“世子爷,当时在顺昌府的时候,你利用我引那些人出现。
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吗?”
昭宁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唐突,若是顾思鹤想说,自然早就告诉她了,她又道,“我与世子爷几次交往,世子爷应是信得过我的,无论世子爷对我说什么,我都决不会外传。”
顾思鹤却沉默了片刻,看着水杯中的波纹涟漪,道:“并非怕你外传,只是当时,我是去追查我母亲的死的。
所以才不想对你说。”
谢昭宁一怔,她知道顾思鹤自幼丧母,却不知道,他母亲的死是有原因的!
顾思鹤道:“当时母亲去姑母家探亲,因想赶父亲的生辰,便着急回来,谁知在路上遇到了山匪……”
顾思鹤微微一顿,“但母亲身边有个女使逃脱,同我讲过,那群山匪并不一般,为首之人腰间配了一枚玉佩,似乎认识母亲。
我一直认定,母亲绝非死于意外,而是有人蓄意杀害。
故一直在暗中找寻,终于将沈通判一家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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