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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纸笔递给江孤,却被江孤一把扔到了地上。
他不写!
那些官员都是江家的旧交,本是因为想帮他,才被冯杪捏住了把柄,如今却要他将人供出去,那他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且能让大理寺亲查的案子,绝非寻常公案,一旦将他们牵扯进去,难说会不会落得同江家一个下场。
这让他于心何忍?
他江孤反正已滚了一身烂泥,今后朝廷便是清算到他头上,除了这条命,他也没什么可失去的,更没什么可惜的。
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上有父母下有儿女,若因他而牵连家毁人亡,那他还不如死了干净。
胥姜这才发觉不对,她将纸笔捡起来,看了一眼气得直喘粗气的江孤,转头对楼云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楼云春对她摇摇头,随后起身对江孤道:“你还有五日可以考虑,五日后,我会派人送你出京,去芙蓉城。”
随后,便叫上胥姜离开了。
两人辞了陈大夫回书肆,胥姜忍了半晌,没忍住,“你同江孤说了什么?他怎么气成那样?”
楼云春却道:“此事暂且不能告诉你。”
他既如此说,胥姜便不问,也不猜了。
“恼了?”
楼云春扯了扯她的衣袖。
瞧他神色略急,胥姜忍不住笑了,“哪那么容易恼?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我若打破砂锅问到底,岂不让你为难?”
楼云春松了口气,“过后再告诉你。”
“好。”
两人回到书肆,却见书肆里有客,曾追也还在。
楼云春将驴牵进后院,林红锄见胥姜回来,赶紧来迎。
“东家,这二位自称是松窗书局与枕溪书局的掌柜,你们走后不久便来了,非说要等你回来,劝也劝不走。”
“知道了,曾追怎么还在?他不是要去找竹春么?”
林红锄看了一眼正与两位书局掌柜相谈正欢的曾追,低声道:“他疑心两人心怀不轨,怕我吃亏,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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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瞧着不着调,竟是个靠谱的。
来者是客,至于两人打什么主意,先会会再说。
胥姜堆起笑容,抬脚跨进书肆,“二位久等了。”
两位掌柜见她进门,赶紧起身见礼,三人相互打量了一番,才纷纷自报家门。
“晚辈胥姜,见过二位掌柜。”
“胥掌柜好,我乃松窗书局,吴清窗。”
“幸会,枕溪书局,旦泗。”
胥姜赶紧招呼二人入座,曾追见胥姜回来了,又见三人有事要谈,便辞了几位起身往外走,林红锄赶紧跟了上去。
二人出去后,楼云春卸完货、拴好驴,自小门进来了。
两位掌柜都没见过楼云春,被他审视的目光打量得有些发毛,待到他眼睛转向胥姜,才觉得心头松了口气。
胥姜对楼云春点点头,又安抚地笑了笑,楼云春才深深看她一眼,倒回后院牵马去了。
不一会儿,胥姜听见林红锄与他话别,随后一阵不舍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炉子上的水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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