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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封封地翻找,最后终于看到了林噙年的笔迹。
是他,没错。
胥姜把信拿到肆里,踟躇片刻,最终还是大步走到林噙年面前,恭敬地将信奉给了他。
“这是……”
林噙年接过信,见信封上头【折云亲启】几字,神情不由得一震,随后连忙将信拆开。
“这是我曾写给折云兄的信,为何会在你手里?”
胥姜眼眶微微发红,轻道:“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养父。”
“难怪。”
林噙年忙又问道,“那他如今在何处?”
胥姜黯然道:“已经仙逝了。”
林噙年沉默良久,最后发出一声叹息。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不曾想那一别,便是永绝。”
他看着眼前女子,只觉得冥冥之中自或有天意,又劝道:“不必太过伤怀,他向来遵从自然大道,从未将生死看在眼里,你我又何必自拘,反惹得他魂魄不安。”
胥姜拭泪笑道,“您说得是。”
师父最后连牌位都不让立,若是知道自己这般哭哭啼啼,怕是又要吹胡子瞪眼,点着她脑袋骂了。
“既然来了京城,又与我重逢,便只当多个亲人,日后相互照应着,才不至于零落无依。”
“哎。”
胥姜得了这话,心头感动,顿觉与他亲近许多,连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也不觉可怕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问了些旧日情况,林噙年才继续抄书。
胥姜认了亲,更显殷勤了,直围着他打转。
最后转得他头晕,连书也没法抄了,便没忍住训了她两句,这才清静了。
林噙年费了两日功夫,将诗册抄完。
胥姜将他送至门前,硬生生塞给他许多东西让他带回去,林噙年推拒不掉,只好大包小包地提着走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胥姜得空去他那里坐,胥姜喜滋滋地答应了。
林红锄见了颇有些吃味儿,胥姜揉了揉她的脸,又将她给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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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纸写好了,胥姜便要着手刻了,她让林红锄守客,自己则关在版屋里全神贯注地雕刻。
好几天都没见着人。
楼云春每日从大理寺出来,便直奔书肆,却只在肆里静坐看书,弄猫吃茶,也不打扰她。
见她醉心其中时常忘记吃饭,便日日让府上做好再送来,与她同吃,吃完再回府。
其间杜回几人来探过进展,见她实在没空,便只瞧了瞧,又或是选几本书便走了。
胡煦也来过,他通常来得早,帮着林红锄洒扫整理后,再去看胥姜一眼,绕道去袁祖之府上听学。
眼看就要到月底,胥姜终于从版房中飘出来,盯着青黑的眼圈,和衣滚进被子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再醒来,又是一个雪天。
这些日子用眼过度,眼睛又干又涩,看东西还老是出现重影,一开门,她便被满目的白刺得眼泪长流。
“要瞎了,要瞎了。”
她赶紧叫林红锄来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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