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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敦曾想,若是那两个姑娘能如期嫁过来,儿子在寝食起居上会予她们最好的,但夫妻间也仅限于相敬如宾,如大多男子一般,男主外女主内,搭伙儿过日子,能否相濡以沫就看造化了。
贾敦与夫人琴瑟和鸣,处的便是不同常人的鹣鲽情深之道,自然盼着儿子也能如此。
而此女,与前两者不同,儿子投入精力,知道心疼,这又叫贾敦有种娶了媳妇忘爹娘的不适感。
若是胤礽知道贾敦的想法,多半无言以对,哪来这许多弯弯绕绕,他不过担心鬼差再来,又想别的法子对付她,或者判官亲自动手,披风护她不住,想着将人接回都中,放在眼皮底下,以防鞭长莫及罢了。
好容易才寻见一有趣之人,甚至可能是这世间唯一与他一般有奇遇之人,就这么憋屈死去,太可惜了。
“太匆忙了!”
贾林氏犹豫,儿子所言有理。
一想到儿媳回都中待嫁时,会受人诟谇谣诼,她就心疼不已,哪儿还顾得上吉不吉利这回事儿。
可若是就如此匆忙筹办,也太委屈儿子和吴姑娘了,与她之预想最好的昏礼,相去甚远,且有些物料要异地采买,实是置办不下来。
胤礽似看出她所虑,便将早已想好的应对之策,诉与母亲,“原与寇家定事儿,一应所需母亲应为儿置办过,后又有李家,前后也采买过许多,将那些无挂碍的取出来用便是了”
“那怎么行!”
贾林氏不愿,如此也太不尊重吴姑娘了,自个看中又拼力撮合的儿媳,贾林氏是极看重的,如何能让她受此委屈。
胤礽只笑,接着解释道,“儿说的是无挂碍的杂物,如那桌围、椅搭,装点所用的红绸绢布、灯笼喜烛等物,这些在库房里堆着也无用,眼下急需,用上也无妨。
至于聘礼中所需一应物件、礼物,母亲另备便是了,家中与表姐、表姐夫的铺子,不说一应俱全,但大多所需之物皆有,母亲派人拿条子取来便是。”
这样既省下许多事,时间上也赶得及。
“再说,”
胤礽顿了一下,方与母亲说道,“母亲认为吴家有力在一月内置办起嫁妆?”
不说别的,光是陪嫁家具这一项,今日来量新房赶做都来不及。
贾林氏何等聪敏,自家略有薄财都置办不全的东西,吴家何来余力。
估摸着也是为前两家备下的东西,否则哪有底气定这般早。
贾林氏叹气,越思越为儿媳委屈,心里对其疼惜更上一层。
“母亲不必难过,”
胤礽在一旁劝解道,“也不必觉得委屈我与吴姑娘,尽快成婚,解儿‘相思之苦’方是正道。”
“住嘴!”
贾林氏明知儿子是逗趣儿,也不许他说,如此轻浮之语,不该由她端方知礼的儿子口中说出,平白坏了名声,又连累儿媳。
胤礽受用母亲爱护,话头又转,“吴家送来的东西,咱家也用不上,将来都是摆在库房里吃灰的玩意儿,理它作甚!
您要实在膈应,等吴姑娘嫁过来之后,用好东西将她带来的物件,一一给她淘换了也行,反正儿是看出来了,将来,您对媳妇儿可比对儿好!”
这番话,才真真说到贾林氏心坎里,慰贴又舒心,对婚期也不似先前那般抵触。
贾敦就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儿子忽悠妻子。
妻儿相处一直如此,自小,每有意见相左之时,妻子总是能被早熟的儿子哄着改了主意,他看着就好。
“那就如此议定?”
胤礽试探着问母亲。
贾林氏又看丈夫,见他一副清闲模样,只顾吃茶,索性转过脸不看,自己拿主意,“那便如此,娘着人回复吴家。”
胤礽之后诸事便插不上手,只又作揖,“劳累双亲大人了。”
夫妻相视,而后一笑,自让胤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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