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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守孝期很快结束,不过严涯又在宁波老家呆了两年,直到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派人催他入京完婚,这才启程回京。
不过老夫人不愿离开老国公的墓穴,于是便留在了宁波。
严涯一到京师,就得到了朱元璋的召见。
来到宫门外,自有老太监引着他进入皇宫,来到朱元璋的书房。
推开门进去,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朱元璋。
他的老态愈发明显,脸上起了皱纹,头上白发苍苍,但却威严更甚,双眸中透露着狠厉。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巨大桌子,上面的奏折书籍堆成了山。
旁边一张小椅子,坐着一个神态温和的中年人,正是太子朱标,相比于前些年他那股不错的精神气,此时的朱标显得有些萎靡,脸色并不是很好,他此时手里也拿着几分奏折,显然是在为朱元璋分担政务。
见严涯走入,两人动作划一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待严涯行礼完毕,朱元璋便笑呵呵地招呼道:
“德鑫(严涯字德鑫)来了?却是让朕好等。
十九年的时候朕将永嘉赐你为妻,等着你守孝期满了来完婚,可是这都满期两年你才回来,永嘉都向朕抱怨好几次了,可是有什么疾病要事,拖累了行期?”
严涯神色一动。
朱元璋这句话看似关心,实则有点质问的意思,为什么守孝期满了不回京?难道是对我的赐婚不满意?
他当时多停留一段时间,主要安排家族最后的事务,给那段轰轰烈烈的大基建收个尾,毕竟他要是走了,严凌可不方便露面,冯淑真来处理则有些不伦不类,没有严涯那般服众,实在也是无奈之举。
“谢陛下关心。
臣无有病痛要事,却是臣太过思念父亲,不舍离去。”
“臣自出生之日起,便未有离开父亲的时候,父亲仁慈宽厚,待臣极好,骤然薨逝,臣实在悲痛。
母亲伤心欲绝,终日以泪洗面,臣既不舍亡父之英魂,又恐母亲哀伤至病,陪伴在家,遂耽搁了些时日。”
严涯说着说着,语气开始有些哽咽,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还请陛下……恕臣轻慢之罪。”
说完,他的脑袋深深低下,有抽泣之声传来。
如此情深意切,不似伪装,锦衣卫也确实奏报,越国公在宁波每日粗茶淡饭,更有时于其父坟外结庐而居,足可见其真心,结合此情此景,朱元璋父子看得都有些动容。
他们本就是很重孝道的人。
洪武皇帝不由地出言抚慰道:
“莫哭莫哭,你这一片孝心,睿轩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是瞑目。
既是不舍父母,拖延这两年,又有何罪?只是逝者已逝,也不该太过悲痛。”
朱标也是说道:“常言道‘百善孝当先’,你虽是延误了婚期,然孝心天地可鉴,不仅无罪,还当有功。
父皇,儿臣建议赐封其母,以慰其心,越国公忠孝双全,更应嘉奖。”
他转头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朕便赐靖平王夫人冯氏一品诰命夫人,赏绸缎珠宝等物千两,至于德鑫你嘛,朕另有安排,平身吧,别跪着了,赐座。”
“谢陛下。”
严涯抹了抹泪水,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心种暗自欢喜,多亏父亲提点,不然自己差点漏了陷。
是的,前番种种,都是表演给锦衣卫看的。
虽然内府被经营得如铁桶一般,但是严涯时常出外巡视族地,这锦衣卫可是看在眼中,于是严凌干脆便让他在巡视一番之后,直接直奔自己坟头祭拜,做足了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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