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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怕死的。”
宋回涯似听了个玩笑,耐人寻味道,“找死的事情却是一件没少做,嘴里更没一句干净。”
小乞丐翻了个白眼:“我还怕吃苦嘞,这贼老天,又不是怕它就能让你多活几日。
我不痛快,总要骂人。”
宋回涯摇了摇头,说:“你不怕死。
得过且过的人能有多怕死?对你来说,只是活着更好罢了。”
小乞丐没有理会,只觉得他们这些大人物都爱讲些自以为是的大道理,何曾将路边野狗的心思放在心上。
小命捏在她手里,也不与她争,阳奉阴违地顺从道:“是,是,您说得对,我这人可有骨气了,最不怕死!”
旁人稍给些好颜色,她便得寸进尺。
宋回涯深谙这等庸人本性,并不介意她话里的讽刺。
跟这么个小东西闲扯几句,打发时间,身上的疼痛都不那么难熬了。
宋回涯伸出手,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拽住她的半截衣领。
小乞丐想退又不敢退,寒毛卓竖,只能拼力后仰身体。
低下头便看见宋回涯虎口处那道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
血腥味在冷天里传得缓慢,宋回涯动作也缓慢,提着她宽敞破衣往上一提,直将血气也灌进她的鼻腔。
又拍了拍她的领口,指尖擦着她的脖颈轻轻滑过。
小乞丐第一次切真体会到什么是杀气,屏住呼吸,那点桀骜不驯的野性瞬间跟长腿似跑了个无踪无影。
直将脸都涨红了,才听见宋回涯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再次蔫成一株正月里的枯草。
别人进一步,她立马退一丈。
“女侠要是高兴,叫我贱皮子,狗东西,小杂种都可以。
若是觉得都不好听,就叫我喂,那个谁,或者死丫头。”
宋回涯定定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澜。
小乞丐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好像满腹心思被剖了个一干二净,这才正经了些回道:“我以前是城里一个唱曲儿的老瞎子带着的,他本来想打残了我让我好出去讨饭,又觉得我断了手脚今后不便照顾他,不如再养大点卖了换钱。
没下定主意,那老东西就病死了,留下我一个,再没人管我叫什么。
那老瞎子以前觉得我叽叽喳喳怪闹腾的,一直叫我小雀儿。”
“小雀儿。”
宋回涯含糊念了一遍,轻声笑道,“原来是只鸟啊。
我还以为是只小狐狸。”
小乞丐没脾气地应道:“那小的以后就叫小狐儿!
您说了算!”
宋回涯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模样,放下一直在摩挲剑鞘的手,玩味道:“你这么怕做什么?我即没凶你,也没说现下要杀你。”
“瞧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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