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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仰头喝了一口,笑道:“好酒、好酒。”
秦成苦笑道:“这般一说,我倒是更加郁郁了。”
老道哈哈大笑:“我早年亦有如此壮志难酬之时,只是白驹过隙,而今我已年过古稀,方知这朝廷兴衰,百姓皆苦,人力如撼树蚍蜉,不能及也。
但我虽没了念想,你还在苦苦挣扎,不若我替你算上一挂,瞧瞧你这前程会应在哪处?”
秦成忆起从前来,心说:往日你卜天晴,那日便下雨,可不敢让你再卜。
遂摆手:“人定胜天,我却是不信这些的。”
那老道道:“放宽心,我日前新学了一占卜术,灵验得紧,断不会像从前那般。
此术是以十二地支取象,上谈天象,下讲地理,中论人事,寻人寻物、出行凶吉、天时气象、官灾诉讼皆可一补。”
说罢,他掐指占卜,口中喃喃自语,不多时,他道:“你这前程怕是要应在女人身上,且往城西去罢。”
秦成苦笑道:“我现在城西,难不成我日后是个吃白食的。”
那老道抚须:“天机不可泄露。”
两人又叙了些闲话,待吃完酒才作别。
待秦成走后,那道人抚须,也拿了幡子下山去了。
却说这边,两月一过,坊内倒是堆了进千匹布,马娘子与夏菱直发愁,夏菱心说:这可真真一语成谶,成了吞金兽了,正想着,又听李婠吩咐送了帖子去花染匠家,另备上五十两银钞,夏菱猜着她家姑娘怕是要有动作,也不细问,自去了。
接上回说道,李婠角门遇陈昌,陈昌欲与之同行。
陈昌也不理李婠拒绝之言,兀自下马掀帘子进来,夏菱见此忙行礼去车辕处坐。
三七一人两骑,随着李婠轿。
陈昌道:“我倒是要瞧瞧这是做了多大个生意,值得你车来轿往的。”
李婠道:“没您家大业大的,左右不过有个一千余匹布罢了。”
一千余匹布,算下来也就二三百两的营生,陈家单单贺夫人东家送礼,西家走亲的便不下万两,陈昌心说:这事儿可比芝麻点子还小,遂道:“不若还是打发个人去一趟罢。”
李婠斜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陈昌见此忙又换了话题,说了些旁的话给她解闷,边说着,他边从袖中取出一半个巴掌大的紫檀木花纹浮雕盒子来,陈昌递过去,道:“瞧瞧,可喜欢。”
李婠侧脸瞧来,只那盒中分了四个格子,放着两对耳饰:一是金环镶东珠耳饰,一是白玉葫芦耳环,俱都精美无双,李婠不取:“好端端的,送我耳饰作甚,收回去罢。”
陈昌也只当没听见,说道:“这倒巧了,你今日也未带耳饰。”
一面说,他一面取出一只白玉葫芦耳环来,欲给李婠戴上。
李婠侧身,偏生车厢狭小,她不愿失了庄重,只得被他辖制住。
陈昌揉了揉那白嫩耳垂,轻巧帮她戴上,后又经不住吻了吻。
李婠眉头微蹙,忙伸手推开他,陈昌心中极喜她这副模样,又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荤话,把人惹发火前收了手。
到了路口,早两顶小轿并八个大汉等着,李婠上了轿,夏菱忙去请陈昌上轿,陈昌摆手,翻身上马,随在李婠轿旁。
走了大半时辰方到。
这厢,花染匠候在门口,见一行人来忙行礼,开口道:“坊主有礼。”
又见轿子旁那高头大马上是一年轻公子,头上戴一紫金莲花冠,着一宝石蓝律紫团花茧绸袍子,如圭如璋,气宇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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