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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的事儿被解决,大家再度落了座,只是这一次的话题中心变成了温姝宜,梁任年和江渠问起她之前上学的种种,也是很不理解她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吃苦的专业。
顾逢晟和沈昱宁倒是很佩服,做修复工作的要有匠人精神,没有日复一日的坚持是无法成事的,夫妻俩夸了她半天,她自己听了都觉得脸热。
这一顿饭吃到后面竟然难得不自在起来,所幸吃过晚饭后两人就离开了,不必承受太多的煎熬时间。
温姝宜带着宁老先生珍而重之的画,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她的工作间。
这间小屋从最初的空空荡荡,再到如今日渐增多的物品,四周的置物架上几乎快被布得满满当当,唯一能留下的地方是她的那一把椅子。
她这个人在生活中其实有些强迫症,甚至有时候还会比较洁癖,但在工作这件事上又很不拘小节。
以前在西江跟着团队一起进行修复工作时,她经常一个人忙到深更半夜,到最后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跟着满屋子尚未完全恢复好光彩的文物们待在一起,内心是宁静的。
现在,倒好像是找回点从前的感受。
古代字画的修复多数采用传统的修复手段,先清洗画芯,用水将全部画都浸湿,再把画背后的托纸和复褙纸悉数揭下来,一般是四层,需要用小镊子一点一点取下,十分考验耐性。
这些事是温姝宜做惯了的,不觉得太累,只是一做起来就忘了时间,周怀生一直没去打扰她,靠在床头用平板简单处理工作,直到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这才去敲她的门。
“该休息了。”
周怀生轻声提醒,看向屋内灯光下纹丝不动的温姝宜。
她低头投入时间过长,脖颈保持在同一姿势有些僵硬,听到他的敲门声,松散的转动两下,又伸手捏了捏。
“我还不困,这层命纸就快揭完了。”
“要不然你先回去睡吧。”
温姝宜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她神情认真,用手轻搓画纸,动作格外小心。
周怀生不忍她熬夜,绕过桌子,脚步放轻慢慢走到她身后,本想给她捏捏肩膀但又怕一动她手上也不稳。
温姝宜屏气凝神,他也不跟她说话,只在她身后看着快被她揭完薄的只剩最后一层的画芯。
“我一会儿就回去睡了,你要在这等的话会很无聊。”
她没再看他了,放下镊子用湿毛巾滚压画纸。
事实是她工作时不想分心,周怀生在她身边她不太能静下心,试问满屋都是浆糊明矾和颜料混再一起的味道,他却带着一身刚沐浴完的清香飘了过来。
就算她意志坚定,这会儿却也忍不住想停下。
他上辈子,总该是只成了精的男狐狸,任何细微之处都能勾引到旁人。
也是怪她定力不足,看见他那张脸,便总想起些别的。
“为什么叫命纸?”
周怀生却没理会到她眼眸里的其他意思,弯腰往桌面上看了看,觉得这个步骤真是太过琐碎漫长了。
他在一旁看着,都替她觉得累。
桌子上都是她揭下去的小的不能再小的碎片纸,被她统一归到没有沾画的空白一侧,他好奇,有心了解其中一二,所以才问了温姝宜这个问题。
“通常来说,最靠近画芯的这层纸就叫命纸,因为它跟画沾在一起,老师教我们的时候说这层纸是这一幅画的命,必须要小心,所以才有了这么个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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