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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溪失笑。
傅知宁看他一眼:“好像也是。”
因为怕被人发现,她连清明都没有来过,只每一年百里家灭门忌日的十日后才悄悄来一趟,算算时间,还有两三个月便到了。
百里溪垂眸看向无字碑,墓园内风声呼啸,仿佛是谁在哭。
他静静站了许久,才问:“里头……都埋了什么?”
“我那时候太小,母亲怕我闯祸,便在百里家行刑那日将我关了起来,等我跑出去时,百里家已经……”
傅知宁轻呼一口气,“但是他们没将骨灰全部收走,总是剩了一些,我便偷偷溜进来捡走了,反正我是小孩子,也没人怀疑我在做什么。”
傅知宁忆起当时看到遍地灰白时,心口犹是一阵阵发闷:“这里头有骨灰、有百里伯伯送我的拨浪鼓,还有伯母送的花裙子,也有祖父给的诗文。”
提起诗文,两人都顿了顿,对视时唇角又开始上扬。
“是祖父给你做定亲信物的那本?”
百里溪问。
傅知宁笑着点头。
当时她总往百里家跑,又是猫嫌狗不待见的性子,祖父为了图个清净,便送了她一本诗文,告诉她如果最后能全部背下来,便让她做百里家的孙媳,以后日日住在百里家。
能一直住在百里家,可是她小时候最大的梦想,也不管做孙媳是什么意思,回家之后老老实实背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因为贪玩放弃了,只是从那以后每回对上祖父都十分心虚,再不敢在他面前惹事。
“我到现在都没背下来,但还是做了百里家的孙媳。”
傅知宁说完,笑着在无字碑前跪下,郑重磕了三个头,“祖父,您放心,我以后会照顾好清河哥哥,做个好媳妇的。”
百里溪轻笑一声,在她身边跪下:“不必做什么好媳妇,只需过得高兴便好,毕竟祖父最喜欢的,还是你高高兴兴的样子。”
“能一直在你身边,我就高兴。”
傅知宁低下头,轻轻握住他的手。
百里溪看着两人十指相扣,唇角许久没有放下。
等从墓园出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傅知宁晕晕乎乎地跟着百里溪回到家,仍然有些不敢相信:“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过去了?”
“失望了?”
百里溪反问。
傅知宁嘴角抽了抽:“倒不是失望,就是……感觉什么都没做,可仔细想想,又好像做了一堆事,我也说不好了。”
百里溪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笑了一声将人拉进婚房:“无妨,我们再补一次。”
傅知宁:“?”
很快她便知道再补一次是什么意思了,被翻来覆去折腾时,只觉她家夫君真是了不得,跑了一夜仍有这么大的精力做这些事。
好不容易熬到晌午用膳,百里溪总算放过了她,她神色恹恹地坐在桌前吃饭,吃到一半时突然有暗卫来,在百里溪耳边说了什么,又很快匆匆离去。
“怎么了?”
傅知宁好奇。
百里溪看向她:“二殿下早起摔了一跤,腿断了。”
傅知宁啊了一声:“二殿下真可怜。”
百里溪勾起唇角,觉得她现在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讨打。
虽然婚事简办,也没宴请宾客,但百里溪还是按照规矩休沐三天。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百里溪要重新回司礼监当差了,而在此之前,两人还要进宫谢恩。
傅知宁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沉浸在和百里溪的小日子里,如今又要去面对外面那些风浪,突然就懈怠不少,光是早上梳洗时,便已经叹了两次气。
“不必担心,我见过圣上便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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