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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沉默地往前走,快走到湖心亭时又道:“我十七,要嫁的那人三十有余,家中子女五六个,你说,她们方才给我道贺时,究竟有几分真心?”
傅知宁略为惊讶,没想到她们两个这样浅淡的关系,她会突然与自己说这些。
傅知宁思索片刻,开口:“齐家在朝中举足轻重,齐大公子前途无量,是世人眼中顶好的姻缘,她们道贺,自然是用了十分的真心。”
吴芳儿浅笑一声:“你也这般觉得?”
傅知宁顿了顿:“……我如何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怎么想的。”
“婚事从半年前就开始商议了,你倒是第一个问我是怎么想的。”
吴芳儿唇角上扬,径直进了湖心亭中。
傅知宁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微微叹了声气。
众人在湖心亭用了瓜果,便又在园子里四散开来。
不知谁从哪弄来几个纸鸢,小姑娘们一拥而上,就连徐如意也跑去玩了,傅知宁因为懒得动,便自顾自找个安静地方看她们放。
春日正好,阳光明媚,连空气都十分暖和。
傅知宁虽然只穿了薄衫,却不觉得冷,坐在花圃里特意摆放的软榻上,只觉得连骨头都松了,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园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她揉揉眼睛,只看到地上放了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纸鸢。
乱糟糟的,显然人是被急匆匆叫走的。
傅知宁思索一瞬,起身便往园外走,打算找个丫鬟问问她们去哪了。
吴家的园子比傅家不知大了多少倍,层层绕绕的很是复杂,傅知宁凭借来时的记忆,小心翼翼地辨认前路,结果还是越走越复杂,直到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她才无奈停下脚步。
“有人吗?”
她开口询问,四周只有桃花迎风摆动,回应她的言语。
“有没有人呀?”
她只能抬高了声音。
还是无人前来,傅知宁深吸一口气,正要原路返回时,一道身影自桃树后绕过来,突然就出现在她眼前。
近距离单独相见,傅知宁蓦地想起前几日的梦境,脸颊顿时不受控地红了。
为免露出端倪,她急匆匆低下头:“参、参见掌印。”
“还有一刻钟就开宴了,怎么还在这里?”
百里溪问。
……难怪她们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因为开宴。
傅知宁恍然,不小心与他对视后,再次将头低下:“我、我迷路了。”
百里溪看着眼前怯懦的小鹌鹑,许久缓缓说一句:“跟上。”
“……是。”
傅知宁答应一声,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
百里溪不知来过吴家多少次,在这样复杂的园子里,竟也能仿佛自己家一般……不过也未必是因为来的次数多,从她有记忆开始,他似乎就无所不能,做事总是做到最好,读书就能连中三元,就连如今做了太监,也是天底下最位高权重的太监,像这样找个出口又有什么难的。
也不对,他不是太监,是个全须全尾的男人……
傅知宁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一时没注意脚下,被鹅卵石路上凸起的圆块绊了一下,一头撞到了百里溪身上。
又是浅淡的木檀香,傅知宁被勾起了某些回忆,连忙红着脸后退:“对、对不起……”
百里溪扫了她一眼,视线经过她的脸颊时突然停顿,原本舒展的眉心也微微蹙起:“为何这么红?”
轰隆——傅知宁的脸顿时更红了,低着头不敢接话,在他的注视下,鼻尖还沁出点点汗意。
百里溪看到她脸上的细汗,还以为她热了,沉默一瞬后道:“走吧。”
“……是。”
傅知宁答应一声便要继续跟着,谁知百里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下一惊,一脸惊恐地看去,结果还未来得及看清百里溪的表情,便已经被他拽到了假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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