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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冬跟司放一块刷墙补漆,闷头想了想,突然问:“冷峯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认真算起来,他认识冷峯,跟认识司放的时间差不了多少,然而这人在别冬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除了不待见自己,别冬对这个人说不出更多,不像司放,别冬知道司放混过江湖,对自己有善意,是个可以交心当大哥的人,也不像江沅,虽然日子过得有些浑浑噩噩,但别冬知道江沅也是个心底善良的好人,不然也不能自己就打了个电话,他就凭着6年前那么丁点的交情收留了自己。
然而冷峯,别冬不知道他那么硬邦邦,冷漠倨傲的态度从何而来,他对自己固然冷淡,而别冬觉得他对江沅,对司放,甚至对蓝雪青,也说不上有多热情。
司放倒是认真想了想这问题,手里的活也停了下来,而后认真地说:“阿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言必行,行必果,这点跟江沅很不一样。”
别冬想起蓝雪青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知为何,别冬觉得他们的这句评价其实挺高。
别冬又问:“那他到底做什么?”
他想问冷峯靠什么挣钱?别冬偶尔想过这个问题,他老家那些搞雕刻的都是闲时爱好,没人当个正经营生,冷峯要靠这个生活应该挺穷的,但看起来又明显不是。
别冬想冷峯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有看不上冷峯的地方,比如不干活不挣钱净吃闲饭。
司放这会却笑了,而后摆了摆手说:“阿峯跟咱们不是一路的,他不需要这么辛苦拼死拼活地赚钱,其实刚认识他的时候我也问过他这问题,他说自己就是个吃闲饭的,江沅才说别听他瞎说,他是个已经成名的艺术家,很多艺术馆抢着要给他做展,还有藏家专门买他的作品,但他现在不乐意弄了。”
“为什么?”
别冬问。
“咳,阿峯自己说自己做的东西都是垃圾。”
司放感慨了声,“要我说,一件垃圾要能卖几十万,那可算不上是垃圾。”
别冬吓一跳,冷峯到底做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既然这么值钱,那为啥又不继续做了?
看别冬一脸懵逼,司放笑着说:“你也想不通,是吧?我也不懂这些个,但江沅说阿峯被一个他最看重的评论家公开说他的作品都是末流,根本算不上是艺术,又加上他跟他家里关系也闹得僵,总之前因后果地加在一块,他就离开原本的那个圈子了。”
别冬怔怔地,司放还在说:“阿峯家里也搞艺术,他父亲好像是个美院的院长,据说父子关系极其恶劣,阿峯来这儿两年都没回去过,说是跟家里早就决裂了。”
司放也就知道这么多,但他最后说:“阿峯这个人,就是看着又冷又硬,但你真有事儿,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虽然这人帮你的时候也是一脸不耐烦,过后还会教训你,但你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大部分都在理,他是个聪明人,有脑子。”
脑子,别冬心里冷笑了声,就他有脑子。
“但江沅有次说,他就是太有脑子了,太知道什么是对的,好的,导致他感性的一面大大缺失,这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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