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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渊道。
“难不成七个州郡的百姓全成了乱民?有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谁会这么闲。”
他神情肃穆,反倒教素日严肃正经的林子濯微微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若是天灾,自有陛下出面治理,若是人祸,我可是跟贪官污吏打了将近十年交道了,你可放心?”
他说道。
“眼下连乱民有多少都尚不知,你就不必操这么多心了。”
“可都闹到陛下眼前了。”
方临渊说。
“你放心,皇上已下了急召,半月之内,乱子一定会平。”
林子濯说。
“你怎的这样笃定?”
方临渊反问。
“突厥的赛罕公主已然启程了,蓟北是她们来京的必经之路,必得提前肃清混乱。”
林子濯说。
“否则,若教使臣与公主看见此等乱象,大宣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呢。”
方临渊听他这话,一时又没有出声。
“又在想什么?”
林子濯问他。
方临渊摇了摇头。
朝中众人、包括林子濯在内,担忧大宣的国威颜面无可厚非。
但是,庄稼生长拔节的日子总共只有这些,丢掉的面子还能抢回来,但饿死的人命,就回不来了。
——
林子濯跟方临渊闲话了一会儿,镇抚司还有事忙,就先走了。
临走之前,他拿肩膀轻轻碰了碰方临渊,说道:“陛下近来很器重你,你只管安守本分,别的不必操心。”
他是天子耳目,偶尔向方临渊透露些什么,定然是必会发生之事。
看他神色轻松,眼里带笑,便知一定是好事。
方临渊却没放在心上,倒是林子濯与他说的蓟北佃农,教他多留了些心。
蓟北离京不过百里,是一片土地肥沃、地势平坦的广袤平原,上京城吃用的粮食七成都产自那里,而安平侯府的许多农庄,也都在那七郡当中。
于是这日回府,方临渊特去了一趟前院,找到了统管府宅的岁朝娘子。
听他问起最近庄上的情况,岁朝有些意外:“回侯爷,自打开春至今,侯府的各处田庄都没有任何异动。”
“没有佃农要求减少租税吗?”
方临渊问道。
岁朝笑起来:“侯爷,咱们府上的佃户租税本就比别家低不少,每年又都或多或少要免去几成,自然不会还有庄户提这样的要求了。”
方临渊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是减少几成租子就不会发生的动乱,恐怕便不是性命攸关的大乱子。
若当真闹到田亩里颗粒无收的地步,几成租税是根本无法弥补的。
方临渊总算放心了些。
于是,他便没多停留,跟岁朝打了个招呼,便径直溜到怀玉阁用晚膳去了。
他到的时候,赵璴正好刚收起江南送来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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