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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断的手臂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当啷在半空中,在颠簸中微微晃荡。
萧辞松开手,怪苦恼地念了声:“怎么晕过去了。”
倒像责怪那雄虫不够坚强似的。
他反手提起那只断手的雄虫,把他从座位上拖下来,在狭长的过道中慢慢走过,雄虫折断的手臂不断磕碰在座椅边角,在这种持续的刺激中,雄虫醒了过来。
机警是虫族的天性。
早在亿万年前,在面对强大的天敌时,足够聪明的虫类就进化出了装死的本能,故而即便已然醒来,那雄虫依旧忍耐着骨折的剧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装作昏厥不醒的模样。
可惜的是,他的天敌更为敏锐,萧辞察觉到手中雄虫呼吸声的变化,他停下脚步。
“醒了还要我拽着你,你在勾引我吗?”
萧辞在雄虫面前蹲下来,掐着他的下巴:“看着我,废物。”
那雄虫抖着唇,眼皮抖个不停,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这样子逗笑了萧辞,他反手一推,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嫌恶地甩了甩手,他捻着指尖:“不是爱笑吗,怎么不笑了。”
船舱中的空气凝滞了半秒,在萧辞抬起眼之前,爆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这场面透露出荒诞怪异的喜剧效果。
萧辞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是雄虫。
可在我眼里,雄虫和雌虫、帝星的虫和林土星的虫没有任何区别,我见过自大傲慢引人生厌的雄虫,也见过手段残忍心机深沉的雌虫,我原本以为这是个体差异性,无论雌虫还是雄虫,没有谁天生就是坏的。”
“直到今日见过诸位,我才知道我之所以没有见过雄虫更多的「恶」,不是因为雄虫天性善良,而是我是雄虫,是帝星的雄虫、是出身贵族的雄虫。”
萧辞顿了顿:“这令我感到悲哀和羞愧。”
萧辞在狭窄的过道中慢慢踱步,从一排排座位前路过,他拍了拍身边某只雄虫的肩膀:“我发现和你们对话,还是要采取你们方式,既然你们习惯以雌雄和出身论尊卑.....”
“我出身帝星,是陆家家主陆秋的长子,少主陆炎的哥哥,第一军团上将莫宁翊的雄主,二皇子狄佳?格林的救命恩人,还是替格林皇室还清了127.63亿军费的债主......只要我想,我可以让这艘飞船在宇宙中变成一朵烟花。”
“你们的产业都在林土星,雌虫和虫崽也都留在了那儿。”
萧辞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雄虫:“只要你们死了,你们光脑中那一串数字就会作为无主的遗产归属帝星国库。”
飞船内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静寂。
在这片死寂中,萧辞转过身单手抚肩:
“能为帝国创收,是我的荣幸。”
飞船稳稳降落在渡口。
萧辞的声音如金如玉,像弓弦轻柔地划过大提琴,他温柔地问:“所以请问,现在还有谁不想在水熊星下船?”
叮的一声长鸣在广播中响起,是提示乘客下船的铃声,船舱内的雄虫如同被圣光笼罩,终于从无尽的地狱中得到了救赎,纷纷站前身,连滚带爬地冲向舱门。
他们克服着恐惧,逃命似的从萧辞身边挤过去,这样狭窄的过道中,却没有任何一个虫碰到萧辞,他们相互拥挤争抢,却在路过萧辞时井然有序,一个接一个谦让起来。
连路过最开始被他们为难的空乘军雌都点头哈腰,小心翼翼。
可令虫绝望的是,最先感到舱门前的雄虫发现舱门并没有打开。
如潮水一般的绝望在船舱中蔓延开来。
空乘军雌看了一眼萧辞:“萧哥,要开门吗?”
所有雄虫的心都在这一刻提了起来。
萧辞的眼神略微柔和,他问那名军雌:“你姓什么?”
军雌回答:“埃尔曼。”
帝星的埃尔曼家族是顶级的科技公司,风靡星际的梦星河就是埃尔曼家族的产品。
在听到这个三个字的时候,在场的雄虫心中一阵后悔与后怕,他们怎么能想到飞船上一个不起眼的空乘军雌竟然出身豪门!
帝星埃尔曼家族的雌虫,那是他们平时上赶着都搭不上话的大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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