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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没说话,可睥睨着她的眼神显然透露着轻讽,好像在说她“怂得可笑”
。
晏乐萦咬着银牙,心下愤然又懊恼——
又是故意试探,趁她尚无防备,猝不及防派个这样的人来吓她。
她的脸色已被他一览无余,也不晓得他又会如何想,再掩饰只显得矫情,晏乐萦忿忿往上走,干脆自然而然等着心情平息。
“只有我们二人?”
待进入亭中,众人退下,晏乐萦又微微一顿。
季砚已然端坐桌前,闻言瞥她一眼,“还想有谁。”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晏乐萦闭紧了嘴,本是心想他的宠妃没有来,可现下开口,倒显得在问方才那个“季淮”
。
“阿萦。”
忽然,季砚如此唤她,“坐下用膳吧。”
晏乐萦整个人愣住了。
她垂头去看他,一时再没其他动作。
杏眸间的错愕迟疑,眨了两次眼才得以化解,直到季砚再度唤她落座,她才抿唇坐下。
可心下已然复杂。
“这是怎么了?”
季砚面色未变,只抬手替她夹了一筷子菜。
晏乐萦下意识推碗去接,手指微曲,最终却没动。
“腿软的毛病还没好?”
季砚替她布了菜,见状又勾起淡笑,听着像少时再平常不过的温声打趣,“要不要朕找个御医来给你瞧瞧?”
晏乐萦看他,摇头,“不必。”
“那便吃菜。”
季砚眸色微闪,并未因她的直言拒绝发难。
晏乐萦轻颤双眸,心中思绪万千,只是点头应好,她拿起银箸品尝起来。
“如何?”
季砚问。
御膳房的菜色极好,从前哪怕能来宫中,也尝不到这般帝王专属的珍馐,她吃得很津津有味。
哪怕心底觉得是味同嚼蜡的。
刚要回答“好吃极了”
,忽而风起,凉亭里的冰鉴拂过凉意,冰块消融的那丝凉渐渐酿成清寒,晏乐萦忍不住吸了口气,感觉凉气能浸入肺腑,畅快无比。
季砚的筷子微倾,看她一眼,便想明白了,他眼底有一丝轻浅笑意,“可是热了?”
晏乐萦心底的复杂又深了一分。
在江南的八年里,前是操劳打拼,后是被季淮胁迫,期间倒也有自在日子,可怎么去想,也没谁能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
“嗯。”
晏乐萦抿唇浅笑,“这天实在太热,屋里屋外都坐不住,还是陛下您这儿凉爽,民女方才觉得暑气消了。”
季砚没对她仍自称“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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