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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起复又将药呈她眼前,吹凉一勺喂到她嘴边。
听闻简涬是扭头便去赴任了,悲从中来,赵蕴干脆直挺挺躺倒,“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喝。”
“好好好,没关系,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横了心想嫁给他,最好断了这念头。”
赵起心道这脾气越发长进,都是简涬一味迁就她。
将药放回案上,动之以情没用,便与她晓之以理,“你贵为公主,他生母柳氏出身你自知的,父皇又怎会同意这婚事下面子?”
“什么出身、面子,都不过是幌子!”
赵蕴想高喊出声,但她喉咙疼得厉害,“我宁愿是投胎不做这公主。”
“胡闹!”
赵起听她话头却生怒道,“这种话以后不必再说,你又以为他到了扬州,没人给他说媒?李文正那阎王样子,家里还堆了成山的画卷,都是京中贵女肖像。”
赵蕴被他一番话气得够呛,掀了被子披上外衫,直冲冲要往天子寝殿走,“我这就去和父皇说个清楚。”
“你别去哎,小九,这事情怎好捅到父皇面前说。”
赵起只觉她是冥顽不灵,天下男子这许多。
“你实在喜欢那种公狐狸精,回头我亲自替你挑一个,比简叁还漂亮听话的。”
她被攥紧的手腕微微发颤,头虽低埋,从口中蹦出字字诛心来,“不劳安王多费心。”
饶是这赵起性子好也得发怒了,何况他本就说一不二、呼风唤雨惯的,稍用力些便将赵蕴扯回榻上,一时不察力道过了些,宽松衣襟撕开,暴露双乳起起伏伏,那扎眼的金环正随着吐息抖动。
他再细瞧,更是怒火中烧,“你是不用我管了,这几个月将自己混成这副样子。
若我没给你喂药,我猜,九公主现在便是要大着肚子回宫逼婚?”
“你!”
赵蕴也顾不上这衣衫不整,“你又有何脸面,来说我?难道不是你先。”
他自然懂她言外之意,是怪罪他先唆使行那苟合之事,赵起脸皮厚却不觉羞耻,反倒轻佻地抬起她下巴尖,“我先如何?”
“小九,我一向以为你是小孩脾气,没长大。
所以你任性妄为些,不与你较量。”
他一步步地逼近,将赵蕴捉着不好动弹,“既然你不要我管,那我便不将你当作小孩了。”
他话不说满,赵蕴亦不解其意,忿忿道,“我本就不归你管。
放开我,你抓得我好疼。”
她许些强硬反而是色厉内荏,遇上赵起这真动气了,只得服软,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她能掰赢过赵起的时候。
赵起见她大哭几场的梨花带雨之姿,想来也无甚可计较的,赵蕴是被那简叁花言巧语骗得好,过了月余也能拎清不过一段露水姻缘,倒不急着逼她回心转意。
替她再理好衣裳,附在她耳边,语气却是胜券在握,“这天下,总有一日是我的。
小九,到时候,你还得归我管。”
“你是疯了吗?”
与他耐人寻味的视线对上,赵蕴发觉他不在说笑,是以打量宝库中一件稀罕物的神色,正审视她。
“我清醒得很,小九。”
赵起收起他那派逍遥闲散,只余深不可测的静默神色,似惋惜却笃定道,“总会有这一天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和赵揭,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高烛灯花扑朔,将赵起年轻而意气风发的面庞照亮,最肖当今天子的二皇子,即便颇得父亲赏识,仍是在不声不响、韬光养晦,私下才道尽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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