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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那笑的人不收敛,还要道:“祖母真会说笑,这回偷药材是为了还赌债,难不成上回上上回也是?二哥哥不是单纯,怕是蠢吧,才一次次教人骗,还有,敢情那赌场都是举着刀逼着他赌,他全是迫不得已,心不甘情不愿呗……”
裴薇从来是这般性子,她早看不惯祖母对二叔一家的偏袒,此时自是不吐不快。
裴老夫人的眼神像刀一样剜过去,对裴薇的不喜尽数展露在脸上。
想她家老大木讷但还算孝顺,怎生下来的孩子一个个都这般没有教养,悖逆长辈。
她拉下脸,索性冷眼看向裴芸,教她给个准话。
裴芸默了默,面露难色,“祖母,非孙女狠心,不肯揭过此事,只二婶做的实在过分,也不知偷了祖母多少贵重药材,孙女不得不追究。”
见裴芸不愿放过自己,王氏复又哭闹起来,“娘娘,都是自家人,您非要追究到底,逼死我们一家吗?”
她语气理所当然,好似是裴芸得理不饶人了。
裴老夫人声儿亦沉下来,“芸儿,差不多得了,你二婶也知错了,都是一家人,将来少不了互相互相帮衬着,何况我都不计较,你又在这儿闹什么!”
裴芸静静看着这对婆媳一家和睦的模样,勾了勾唇。
“好。”
她风轻云淡道:“既得祖母如此大度,那孙女也只能作罢。
至于二婶毒害祖母的事儿,孙女便也权当从未知晓吧……”
第17章曾经的少女慕艾根本是鬼迷心窍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死寂。
半晌,裴老夫人冷沉的声儿响起。
“你是何意思?”
裴芸不慌不忙地啜了口茶水,“祖母近半年来总觉身子抱恙,时好时坏,并非没有缘何,您要不要问问二婶,在您喝的药里都添了些什么?”
天寒地冻,王氏背上却已然沁出一片冷汗,她强作镇定,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娘娘,我究竟做了什么,您就算再不喜我,也不能将这般罪名扣在我头上啊。”
裴老夫人凝视着裴芸,须臾,像是了悟了什么,一声冷哼,“你二婶平时是爱贪些小便宜,但不至于恶毒至此,芸丫头,莫不是因着你二婶让芊儿入东宫的事儿,你心下不愿,才设计了这么一出来刻意报复于她吧。”
裴芸险些笑出了声儿。
可真真是她的好祖母。
宁怀疑她这个嫡亲的孙女作假,也不疑心王氏谋害她。
她靠在椅背上,懒懒抬眸看去,面带笑意,也不解释,朱唇轻启,幽幽吐出一个“是”
来。
“今日二婶命赵富偷盗药材,我是故意教书砚抓他个正着,至于那些债主上门逼债,亦是我命人安排,便是想让祖母看看清楚,您维护中意的二婶究竟背着您在做些什么。”
裴老夫人没想到裴芸承认得这般轻易,勃然大怒下,当即破口骂道:“怪不得方才你那般坚持处理此事,你这死丫头,是唯恐家宅不宁啊,我可是你亲祖母,你竟算计于我。”
“亲祖母?”
裴芸如听到什么笑话。
“您可曾将我视为亲孙女,您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却想将裴芊送进东宫取代我。”
裴芸缓缓站起身,毫不畏惧地与裴老夫人对视着,“你觉得,哪个女子忍受得了自己的妹妹与自己抢夺丈夫!”
李长晔行至堂屋外时,恰巧听到了这话,他停下步子,未再继续往里走。
裴嗣原战战兢兢唤了一声,“殿下……”
李长晔远远朝内望了一眼,隐隐瞧见那个纤细婀娜的背影,她微抬下颌,若雪中红梅,傲然倔强。
“看来,裴大人似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孤便先去太子妃的院落小坐片刻。”
他淡淡道。
言罢,折身而去。
“是。”
裴嗣原强笑着拱手送走太子,忙扯着身侧的儿子慌里慌张地小跑进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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