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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文才武功,宁可妖魔化其人的容色态度。
可萧无谏知道,她拥有的绝非仅仅美貌,甚至容色之于她,已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了。
却还是将他迷得神摇魂荡。
萧无谏俯身过来,撑掌在她肩侧,从上方望下:“柳柳这样厉害。
万军之中射中敌首眼瞳这样的事,天下间也唯柳柳一人可以办成了。”
孟绪仔细辨了辨,他没有半分怪她抢夺了他的声名的意思。
原本这件事就是他一手绸缪而成,连她都是后知后觉地知道庐阳侯与筠停的关系,可雍军的人却能因为这层关系错放过庐阳侯这样一个关键人物,可见帝王早就察觉了御前有他们的眼线,并且善加利用。
若最后关头没有她的那一箭,旁人见雍军气势汹汹而来,却反被瓮中捉鳖,自然会仔细推敲,也便能知帝王的布局精妙。
可现在有了她的首功,便显得他的谋划无关紧要了。
“诚如陛下所说,这件事只有妾可以办成,不是妾厉害,是旁人或许也有这样的箭术,却没有射出那一箭的机会,妾是以女子之身,占了个便宜。”
萧无谏当然知道。
他们轻看女子,她便恰恰要利用他们的这份看不起,来击溃他们。
她从来就是算计人心的好手。
他垂目笑了笑:“原本元月二十八,余孽已尽,朕就该服下太医开的药,但朕没喝。”
孟绪听他乍然说起此事,虽然也想过他这两日之所以殊无好转,或许是没有好好恢复修养的缘故,可当真听人如此坦白,还是有些气恼:“为何?为何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萧无谏挑起她的一绺青丝,挂在自己冷白嶙峋的指节上。
似有淡淡的幽香冷清清地浮绕在他鼻下,是独属于她的气息,聊可慰他一个多月以来的渴尘万斛,行思坐想。
窗外走过虚虚的人影,萧无谏仍旧是病弱又闲散姿态,身子未绷起半分,看来眼线早已被他一并铲除了,不必担心任何人窥探窃听。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若朕一直不好起来,于柳柳而言,是否也是好事?”
孟绪要起身正视他,却因人将身子躬得太低,低到他的脸就在她上方半寸不到的地方,她若仰身起来,必定会碰到他,只能这般躺着了。
佯作气恼地别过头,咬耳道:“口中爱我,心里却疑我。
妾是否也该质问陛下,几分情真,几分情假?”
萧无谏温温淡淡的看着她,眼中的柔情缱绻暂因这肃杀的正事散去了些。
知道她只是言辞蛮横,心中却是透亮,必定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也就直言道:“本来想等你诞子之后再循序渐进,让你参与朝事,眼下却有个更好的机会,足可毕其功于一役。”
孟绪斜了一眼床头方几上堆着的奏疏:“君王病重,昭仪代政。”
其实她当真想过。
如今是她威望最盛的时候,若他撒手不理朝政,她身后又没有外戚干政乱权的隐患,即便暂代他接掌朝事,想必也会有人站出来支持。
除了她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朝中向来派系分明,本就是互相牵制才达到了现在的平衡。
太师、太尉、尚书令,谁来代政,都会打破这个平衡。
而她是忠烈之家的遗女,她的妹妹虽然嫁进了尚书令府,可谁都知道她和裴照的过节,消息再灵通些的,或还能知道她与妹妹的表面不睦,她不可能彻底站在他们那一边。
再加上射杀尹骞,她如果要参政,如今便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了。
可若要以拖垮一个圣德之君的身体为代价,九泉之下,父兄怕都会责怪她的。
更何况有些事两个人做起来,难道不比一个人容易?萧无谏听人应下,便道:“只是难免辛苦柳柳了。”
她还怀着身孕,若非不想浪费她眼下正炽盛的威信,他也不会有此一策。
“妾不怕辛苦。”
孟绪深吸了一气。
萧无谏两目沉沉,耳间泛着些微的霜白,稍稍抬起身:“所以,朕要不要再病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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