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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到时,恰逢林间萤灯初起,男女抬眸露出惊艳之色,眸底倒映出星点,哗然一片。
焦侃云绑上攀脖,用弹绳束好裙摆,几乎是片刻都不等地脱了鞋袜下水,冰凉的溪水漫过足踝,她向前踩了几步,凉意在足边堆得更高。
岸边净是褪下的鞋袜,横七竖八,若是不察,被穿错顺走也常有,楼庭柘便在后头给她提鞋揣袜,两指勾着她的鞋子,抄手看着她,倜笑问:“凉吗?”
“你下来就知道了。”
焦侃云回身看他,“不敢吗?”
楼庭柘抬手示意自己正一手提着她的鞋子,一手握着她的袜子,“我怕你这么好看的鞋被旁人趿拉走。”
话音未落,一瓢水冲他脸上泼过来,他一怔,用袖摆拂过水痕,抬眸见焦侃云身后一陌生少年正露齿一笑,挑衅地看着他,似乎得意地昭示方才那盆水正是他的手笔,楼庭柘眉间愠怒骤起,“你死定了!”
少年见他两三下脱了外衫皂靴,露出挺拔的身姿,怕不是习武之人,此刻还气势汹汹地朝他而来,瞬间黑脸遁跑,“非君子只许动手,不许动武!”
被楼庭柘一把薅住衣领,一瓢水兜头淋下,吓得吱哇乱叫,“来这里就是玩的!
你这人怎么玩不起啊!”
少年过分可爱,焦侃云也笑着趁乱舀了好几瓢水泼在他的头上,被旁边见义勇为之士发现,“好啊,这姑娘更鬼祟!
泼她!”
一时群攻猛起,楼庭柘嘴上说着“大小姐可要当心背后”
手上却乘势泼了她好几瓢,瓢子不够大顺手拿了旁人的木盆,见她躲闪不及,频频回击,不禁握拳抵唇低笑。
有人不慎推搡到她,楼庭柘吓一跳,怕她受伤赶忙拉了一把,被以叛徒处之,一起围剿。
过了会,又是焦侃云独占上风,拿起旁人的桶子,恨不得把方才泼她之人的脸尽数给摁进桶里,最后兜头浇了身边离她最近的楼庭柘满身。
“我帮你,你如此恩将仇报?”
楼庭柘气得好笑,目不转睛地盯着焦侃云,一手拽起她的皓腕,迅速将她拉到面前,俯身凑近,几乎贴着她的脸,一手拿起盛满水的盆,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惊诧中,自两人额间浇下,与她同淋。
自始至终,楼庭柘一眼都不肯移开,垂眸见她闭眼惊呼,呼吸皆在鼻息间,从她身上飞溅的水滴落在自己的胸膛,嘴角便抑制不住地上扬。
见这边玩得颇大,又有三两男女加入,泼到后头终归是更心疼结伴而来的人,于是几方相组,一致对外,混战正式拉开序幕。
水光飞转,浓夏泼彩,幽深的、长长的溪涧,在林间框住了一幅青蓝蝶倾尽余生也飞不出去的水墨画。
直到天边炸开绚烂的烟火,众人都被声音吸引,兴奋地抬头望去,闹剧才停止。
“好美的烟花!”
有人惊叹。
楼庭柘满脸不屑,“就这个?我家有更好的。”
他侧眸看了一眼焦侃云,拿起自己放在岸上的外衫,将她兜头罩住,见她自己扒拉下来笼住身体,才转回身抿起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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