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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最传统的家长,脸面比天大,现在要对儿子说好话,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于是语气硬邦邦的,问宋泊简:“你晚上怎么办?”
李翠枝听丈夫这硬邦邦的语气,也懒得想宋泊简放在巫澄被子上的手是想干嘛了,连忙上来找补:“你爸的意思是,医院晚上空调冷,一直在医院容易冻感冒,你就先和我们一起回家吧。”
晚上空调冷就怕感冒。
现在这种天气,他们就可以把人关在那种不透风的地下室里关一天?
宋泊简语气冰冷:“不用。”
巫守财看他这冷漠的样子,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李翠枝轻轻拍他一下算是提醒,叹了口气,好像自己做了多大让步似的:“妈妈给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就是好不容易见到你,心情激动。”
看到病床前的外卖,又絮絮叨叨:“晚上只吃了外卖吗?都是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
说着就要来拉宋泊简的手,“跟妈妈回家,妈妈带你下馆子吃好的。”
手还隔着一层被子放在巫澄背上,现在看李翠枝要来拉,宋泊简收回手,冷漠看着李翠枝:“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还得看检查报告呢,现在先别说这些吧。”
巫守财再也忍不了宋泊简的顶撞,怒气冲冲:“你什么意思?在城里长大,嫌我们穷,不愿意认我们?”
宋泊简嘴角勾起嘲讽笑意。
从自己见到这两个人起,就从来没提过钱这个字。
但他们好像只在意这个,现在甚至以为自己的排斥也是因为他们没钱。
他不知道第几次强调:“身世的事情,我要看检查结果。
至于现在……”
“我要带他走,先给我爸妈处理身后事。”
李翠枝巫守财无法接受自己儿子叫别人爸妈,但又怕在医院吵起来让别人看笑话。
气得鼻子都歪了,还是忍住没和他吵。
只是看着床上鼓起的那个被子包,开口:“好,我们小老百姓说话没分量,你不信归不信。
但巫澄是我们养大的孩子,你不能带他走。”
在对方家门口把少年带出来时,少年已经昏倒了。
自己急着带人去看医生,问他们要了少年的身份证。
当时可能是太多人围观他们不好意思和自己吵,就把身份证给自己了。
现在少年的身份证和自己的一起,放在口袋的钱包里。
自己完全可以给少年买票,带少年走。
但他愿意吗?
看宋泊简陷入沉默,巫守财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你们,一个是我生出来的种,一个是我养大的崽。
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现在听话,跟我回家,不就是养父母死了吗?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给他们办葬礼,风风光光给他们大葬,就当是感谢他们给我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行了吧?”
宋泊简只当没听见。
手心还握在少年手臂上,过了这么一会儿,温度侵染。
他感觉着少年手臂的温度,手掌往上,握住少年手肘,轻轻把被子掀开一角。
巫澄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只听见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话。
前天骂自己的女人和打自己的男人是一个语言,而今天带自己来这里,给自己喂饭的男人是另一种语言。
他们虽然声音不大,但语气算不上好,应该在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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