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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魏王存掌剑双绝,是厉害的天门大前辈,推敲妖刀武学的过程写下若干随笔,被青帝观的老屁股集结成册,也非什么奇怪的事。
梁盛时几乎没怎么动脑筋,便知他们表面上吵的是魏王存的札记,实则是妖刀武学。
程继璞趁徒弟跑去舞龙舞狮,偷偷跟龙跨海密室会谈,谈成交易。
只不知他拿贵重的手札,跟紫星观换了什么回来?
龙跨海自不是一下便撬开了墙角的。
蓁蓁说这三个老东西近年在山下修了华美别墅,都顾不上青帝观了。
盖房子、养小老婆的钱从哪儿来,简直毋须再问。
在这个时点,胤丹书应该早已身亡了吧?至少表面上是。
对质朴的农村大汉鹤着衣来说,这先是恩同再造的太师叔魏王存的遗馈,而后故友丹书又将之托付给了自己,一旦有失,便是双重的辜负。
他缓缓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仿佛嚼碎了什么。
“……换了啥子?”
是与程继璞当众宣讲时一样的方言。
敢情两人是同乡?
家乡话是程继璞在人前维持憨直的人设之用,私下非但不讲,甚至不爱讲,这会让他想起从西边千里迢迢流浪到东海道的艰辛,过程不堪回首。
当初这瓜娃子上山时,师兄弟们听着腔调熟悉,才把他推给了他,程继璞是忍着满心不愿收下的,还得装憨陪笑脸。
一如自己的程姓,程继璞给这哈麻批的瓜娃子改了个仙气飘飘的“鹤”
姓,也没能刮掉他半点土性,长到了这岁数仍是头包谷猪,瓜的翻山。
但鹤着衣的官话学得比他快,讲得也好,上山不过两三年,旁人差不多忘了他是打西边来的。
只有仍操西山土腔的程继璞,心里揣着疙瘩。
鹤着衣说家乡话,明显是想激怒他。
这瓜娃子哈戳戳的,连手段都使不好!
老道心中冷笑,挥手道:“没换——”
冷不防身子一轻,竟被鹤着衣揪住襟口提起,焦念琴、赵华琰上前又拉又打,活像两尊绕着七爷直跳脚的矮冬瓜八爷。
庄稼汉丝纹不动,冷冷俯视,这异样的沉默比梁盛时见过的一切暴怒嘶吼都吓人。
“换了【不留行剑】。”
老道轻道,央土官话字正腔圆。
“刀脉从这部武学上得了多少好处,你不明白。
我不想换的,之前对你的保证并非虚言,直到我见那李姓的小子施展了‘泠泠犀焰照澄泓’。”
鹤着衣愕然松手,轮到身畔的焦、赵叹息低头。
那股灰心丧志是骗不了人的,仿佛又想起了合刀剑一百零八式于一招的七言绝式。
“我问他岁数,田寇恩说他师弟今年二十有四。
二十四哪,瓜娃子,二十四岁便练成了刀脉不传绝学,全是妖……这部【不留行剑】给的,自得此功,刀脉便飞天啦,‘紫星五石’死光了又怎的?还不是压我青帝观一头?”
程继璞从怀里取出一束纸,压上徒弟单薄却结实的胸膛。
“你说为师有私心,我确实有。
我想让青帝观扬眉吐气,想让剑脉重回魏师叔尚在那会儿,总领天门一十八脉的凛凛威风!
你说我错了么?”
鹤着衣无言以对,胸前写满刀诀的纸片仿佛有熊熊烈火,光挺胸敌住便已用尽气力,遑论伸手接过。
程继璞毫不意外,收回纸片,以肩膀撞开他,迳向院外行去。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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