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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鹤拉起了墨染,没继续方才的话语,转而说起了旁的。
“我从前没告诉过你,为何南楚的四皇子,会流落在外多年。”
墨染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闻言一怔。
楚云鹤定定的看着墨染,不,应该说,透过墨染,在看些什么,他陷入了回忆。
“还是天启年间的事情了,那时父皇也还没有登基,仍是太子,他和一母所出的魏王一直交好,这份皇家难得的兄弟情,持续到了你出生的三年后,”
楚云鹤浅浅勾唇,“你是冬月时节生的,那时候小小的一点,因着母后身体的原因,你不足月便出生了,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不过现在也平平安安的长这么大了。”
墨染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相似的眉眼,总是令人惊艳的。
“每年母后都会带你去寺庙里祈福,我也跟着去了,那时庙里的住持还会夸你眉眼生的好,”
楚云鹤说着,语调也轻快了起来,仿佛透过墨染现在的模样,依稀能看到当年的样子。
“第三年,也就是你三岁时,恰逢我惹了风寒,怕传染于你,便没有和母后同去,也就是这一年,皇帝身子骨不好,隐隐有了传位给父皇的意思,魏王也是这时,坐不住了。”
楚云鹤语调陡然一沉,黑眸间尽是讥讽,“不再和父皇玩兄友弟恭那一套,趁着母妃和你去了庙里,便派了人过去,本是要挟持你两人,借此来要挟父皇放弃皇位。”
“然而中间出了岔子,母后惨死,你被人带着,东躲西藏,阴差阳错之下,出了南楚,最后去了大梁。”
“而那座寺庙,连带着母后,随着一把冲天的大火,化为了灰烬……”
墨染怔愣着,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副画面,一片杀伐声中,雍容华贵的女人倒在了地上,她的血止不住似的流,而他趴在男人的背上,亲眼目睹着,所有的血腥,贪欲,都掩进了熊熊的大火。
鼻尖的灼热感,似乎也还存在些许。
墨染回过神,他沙哑着嗓子,“那天,来宫里的那些……”
楚云鹤哂笑,“魏王早就死了,那天那些不过是和魏王一样的,坐不住了,想孤注一掷的人罢了。”
墨染讷讷的噢了一声,之后便再没有言语,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仿佛昨日才发生过的事情,扰的他心绪不宁。
楚云鹤没有出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坐着,陪着墨染,等他走出来。
许久,才见墨染摇了摇头,而后只听得他轻声说抱歉。
楚云鹤摇头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说抱歉。”
墨染嗯了一声,他抬头,两人相似的眼睛在同一时刻对上,墨染呼出一口气,“你这些年,辛苦了。”
楚云鹤将所有的东西都担在身上,尽管他从未说过什么,可墨染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楚云鹤这些年,大抵是在怨自己,为何偏那时他惹了风寒,没能去成寺庙,也因此失去了母后和他看着出生的弟弟。
愧疚,后悔,这一背负就是十几年,次次的失望,到最后的不敢相信,所幸他最终找到了楚九霄……
楚云鹤伸手揽住了墨染,他轻轻拍着墨染的肩膀,弯唇笑了笑,“你值得。”
“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不开心了就回来,我永远在你身后。”
墨染眨了眨眼睛,将那些酸涩压了回去,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
楚云鹤放开了人,他起身说:“去吧,”
随后状似随意地瞥了两眼墨染脖颈上的红痕,“改日让他空闲时来找我一下。”
墨染顺着他的视线,垂下眼睛一看,下一瞬,飞速移开眼,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主子昨晚留在他身上的痕迹,被自己的兄长看到了,他懊恼着,应该缓两天,等这些印子好些了,再来寻他兄长的。
在楚云鹤打趣的笑声中,墨染草草应了一声,匆匆告了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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