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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在端午时姜青禾说想买个石磨,早在三月时,她就跟湾里石匠打过招呼,让他啥时候匀出空,给她做个手推磨。
手推磨小,做得也快,就算费事也不至于要折腾三个月。
姜青禾说起这档子事来,她叹口气,“我后头又让他给我做了个石碾子,没有碾子可不成啊,磨面都得靠它才成,估摸着要催催,这两天能给我送过来。”
石磨用来磨各种豆类,还能磨米浆,石碾子可以将小麦、黄米、高粱都碾成面粉,缺一不可,就是姜青禾一想起付出的一两银子就肉痛。
人经不起念叨,东西也一样,打完黄豆送走宋大花的当天下午,石匠赶着三头驴子,将石磨跟石碾子给送了过来。
他将车停在那两扇大木门前,在门口喊道:“石磨石碾子送到了哈,来搭把手阿。”
“哎,来了来了,”
姜青禾忙笑着走出来。
手推磨并不算大,两个人足以搬动,难搞的是石碾子,下头那个圆盘直径至少有一米多,这个叫碾盘,中间掏空塞木头跟圆柱形的碾磙相连接,起码有百来斤重。
因为碾盘是圆的,所以石匠跟徐祯一起使劲可以推着进去,至于碾磙,姜青禾上半身使劲给它推了进去,支在柿子树后面的空地上。
有了这两样东西,后头的小院一下密实起来,更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石磨的到来,让刚收获了两大石黄豆的姜青禾很兴奋,明明累得很了,早早就起来。
徐祯还睡着呢,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问,“再睡会儿,做啥去?”
“磨豆腐去啊,”
姜青禾压低声音回,弯腰穿上鞋子出去。
其实夏天亮得早,推开门都能瞧见远处的亮光,只是山里冷,姜青禾穿得薄薄一件被山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等她回去搅拌木桶里泡发的黄豆,徐祯也起了,打水洗脸,冰凉的水刺得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姜青禾抱着沥好水的黄豆出门,而徐祯则拿起靠在门边的扁担,挑了两桶水到石磨旁,磨豆腐很需要水。
手推磨昨天拿过来时就里里外外清洗过,甚至将水倒进磨眼,反复磨出里头的脏东西才算完事。
姜青禾舀起一勺泡好的黄豆,倒进磨孔里,徐祯则转着木头把子,石磨就缓缓转动起来,从边缘渗出细密的白浆,渗进孔槽里,再流到大盆中。
磨完的生浆得倒进细布袋子里过滤,吊在木杆子上,等它一点点滴出到桶中。
桶里的是白生生的豆浆,而袋子里的则是一团松松撒撒的豆渣。
姜青禾要再吝啬点,再会过日子点,她就不会把豆渣喂给猪吃。
得学着湾里人那样,将豆渣煮了放点绿叶菜,加些盐熬成糊糊,或是干炒豆渣。
可她不爱吃豆渣,全都倒进桶里,准备晚点喂给猪崽吃。
等蔓蔓起来时,大锅里的豆浆都煮透了,灶膛里塞着一根柴火保持余温,让豆浆结出一层豆皮来,晒成干豆腐皮。
她美美喝了碗豆浆,又尝了甜豆花,晌午回来又吃上煸得两片金黄,放了黄豆酱的红烧豆腐,外头脆,里头烫。
晚上的时候,姜青禾支使徐祯去老屋那菜地扯了几株青辣椒,今年的青辣椒长势一般,出的辣椒算不上多。
她蒸了一小木甑松软的米饭,取了去籽的青辣椒,锅里热油滋滋冒烟,青辣椒被锅铲压在油里,油滚过它的全身,渐渐瘪了下来。
屋里也弥漫着股辣味,放了干豆豉,辣中又添了咸香,爆出来的辣椒又香又下饭。
再配上一盘香煎豆腐,汁水裹着豆腐,用筷子搅碎了拌到饭里,蔓蔓吃得要将头埋进了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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