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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琮月姐姐的丈夫对她很不好……”
“成瑶,你出身薛家这样的豪族,又不曾嫁人,你自是不知道的。”
太后眼中透着语重心长,恍然像看见年轻的时候,“普通人家的女孩,出嫁之后是没有机会改命的。”
“一场婚事,便是重新投胎。
嫁得了好人还好,遇人不淑,便是脱了一层皮。”
“琮月的遭遇,哀家也很同情她,哀家可以时常叫她入宫来作伴,再有你们两个撑腰,再是什么高门也不敢欺负她,顶多是暗处受些委屈罢了。”
“这委屈,也不过是丈夫偏心妾室,可有人撑腰,她的侯夫人之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丢掉的,对一个门第不够高的女人来说,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
太后怅惘的眼神消失,又警告说:“知道你喜欢琮月,可你也要考虑实际,难道还能让侯夫人和离了嫁进将门?没这个道理。
况且婚姻是大事,琮月她本人,也未必有这个决断和离。”
“既是这样,一开始便不要去想这些。”
薛成瑶咬唇半晌,最后只是梗着脖子低头。
侍女提心吊胆地上前来,扶着她出宫。
薛成瑶直到上了马车,都还在反复地想这回事。
她好像隐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三年前薛成琰未曾上前和姜琮月认识上一次。
那时,他担心姜琮月不喜欢自己,担心自己在战场上活不下来。
既然无法确定能给她最好的,那便一开始就不要去想这些。
可是琮月姐姐呢?她要怎么办?……姜琮月回了侯府。
侯府一片静悄悄的,也没人迎她回来了。
刚进院子里,灯火就从正院那边烧过来,很快亮得通明。
姜琮月停在门口,一大堆人便乌泱泱地走过来了。
“姜琮月,你还知道回来!”
两个仆人高高地挑起灯笼,李延德扶着母亲,身旁跟着破了相的赵秀雅,还有侯府的两个小少爷、小小姐。
姜琮月侧过脸,对峙着他们。
李延德阴沉怒目,赵秀雅又畏惧、又是仇视,一向万事不管的婆母,也满脸审视、厌憎地盯着姜琮月。
淑姐儿贴在母亲身侧,看敌人似的看着她。
稚嫩的声音,曾经在姜琮月身边困懒又不耐烦地背书。
而现在,陌生地问着她:“娘亲,是不是她找人打了秀雅表姐?”
“巫婆!
哇哇哇!”
赵夫人把女儿一搂,防备又记恨地瞪着姜琮月。
“姜氏,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叫宫里的娘娘给你当枪使,竟然趁秀雅刚进内院,就破了她的相。
你这内宅阴私手段也太狠毒!”
谈书霎时怒起,可姜琮月终于侧过身,对着来势汹汹的这帮李家人。
“淑姐儿。”
她平静地说,“你十二岁了,十五岁及笄,要进宫选秀,不是在家里装傻卖痴便会让别人容下你的。”
李延淑霎时小脸一变,十二岁是该懂事的年纪了,可她为了撒娇躲懒,总是用小孩儿的语气跟家里人说话,家里人也都纵着她,把她当小孩似的童言无忌。
赵夫人气得把女儿往后一挡:“你竟还污蔑我女儿!
姜氏,你是不是要我赵家女人去死你才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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