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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奴命悬一线,却不慌乱,哑声道:“你是什么人?又有何事问我?”
祁襄问:“乾泰九年十月,你去泸州替老王爷办了什么差事?”
“乾泰九年?……呵……”
老奴思索片刻,忽冷笑一声,“原是个来讨债的。”
她将刀子收得更紧:“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小郎君既然已经都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我不过就是替王爷跑腿送了一样东西,怪只怪那些送镖人愚昧,轻易上了当……”
他话未说完,就被祁襄一刀抹了脖子,她下手极狠,那人喉咙口绽开一道极大的口子,黏稠的血污喷涌而出,沾了她满手。
她将那人往地上一推,用衣角拭去刀刃与手上的鲜血,转出假山,径直往藏书楼走——还有一件事待她去验证。
她绕过门前的守卫,从二楼窗户进入。
藏书楼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空无一人,周遭凝滞着一股书卷的气息。
她跃下楼,快步走到那座存放画册的架子前,循着记忆,依次抽出那几本书,只听“咔嚓”
一响,书架缓缓移动。
她躲在过道旁,听得里头传来人声。
“是谁?”
她未出声,片刻后,过道中走出两名侍卫,她指尖藏着银针,在他们颈侧轻轻一拍,两人直直倒了下去。
她收起针,快速剥下一人的甲胄自己穿上,再卸了他的佩刀往自己身上一挂,大摇大摆走进了地牢。
她低着头,一路上遇见另外两名侍卫,她大大方方与他们打了招呼,却也并未遭到盘问。
就这样一路往地下走,一排排牢房中空空如也,直到最底下一层,森森冷气将她包裹其中。
这一层灯火幽暗到了极致,只有楼梯转角处燃着一盏油灯。
过道深处传来一声响动——这一层总算关了人。
她一步步朝里走,阴湿的地面上似有液体,分不清是水抑或是血。
她摇燃一支火折子,看见过道尽头那间牢房的地上坐着一个人。
再走近了看,那人被镣铐锁在墙上,身上的衣衫破败不堪,早已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许多地方混着血污,隐隐露出底下的伤痕,但那衣裳胸前的补子上盘桓的龙,张扬的四根利爪却分明可见。
她拔刀一挑,打开了牢门的挂锁,她推开门,只跨进去两步,就这样站在门口,凝视那人缓缓抬起的头颅。
“怀王殿下,许久未见了。”
他不耐烦地望向她,眯着眼似乎想要认清她的样貌,当他终于认出面前之人时,忽然笑了出来:“怀王殿下,现在是外头那个年轻人了吧……呵,小丫头,你果然还活着。”
“托您的福,我也不能死在您前头,是不是?”
“哈哈哈……”
他往她身后看,眼神有些诧异,“怎么,我那没出息的孩儿今日没跟你一块儿来吗?”
祁襄细品他脸上的表情,问:“老王爷,乾泰九年的梁王逆案,你可还记得?”
萧敬逸愣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面露一丝狡黠的笑,阴恻恻道:“哦,我道傻孩子那时怎么突然问起这桩案子来,竟然也是为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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