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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齐家过得很好,每天戌时睡觉,卯时起床,睡得饱饱的,三餐也吃得好,身为二奶奶,衣服鞋袜春夏秋冬一年四裁,霞蔚院丫头婆子十几个,粗活不用自己动手,她可以专心练习两面绣,绣活做累了,就去后院听听风吹竹梢的声音,看看错落有致的园景,多好啊。
她很懒,不想干活,她很怕痛,不想有人打她,没丈夫有银两可以拿,这生活很美满,她把自己当成金嬷嬷说的那个老宫妃,老宫妃怎么过日子,她就怎么过日子,所以她才没把擎哥儿抱到霞蔚院养,一方面是觉得竹姨娘不能自己养儿子可怜,一方面也是没耐心,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爱。
她已经跟齐太太说好了,她现在不养嗣子,专心给丈夫抄经祈福,等襄哥儿成亲,大少奶奶生了孩子后,让襄哥儿兼祧二房,给二房娶个二少奶奶,洞房花烛,再来一遍。
柳氏听了也很赞同,这样大房财产是她亲孙的,二房财产也是她亲孙的,两房的孩子名义上虽是堂兄弟,事实上是亲兄弟,对襄哥儿、对齐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孟翠栩拉回思绪,别想了,眼前才是要紧,“刚刚那件事情,夫君能不能再跟老太太商量商量,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真不会说出去的。”
早点铺、绣样坊、针线铺这种比较适合她,她不想开什么大酒楼,还得当飞韵替他们传书。
原本神色甚和的齐桁尔听到她还在纠结这个,忍不住反问她,“都已经让你知道前因后果了,你觉得我会让你抽手?”
孟翠栩还想努力一把,“我这个人记性很不好的,回去两三天我就忘了。”
齐桁尔沉思,她如此不甘愿怕也是不好……他不喜欢威胁人,不过为了保险,他不介意当一回小人,君子成事不拘小节,“你知道自己有个弟弟吗?”
孟翠栩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孙姨娘给你生了个弟弟。”
孟翠栩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听到“孙姨娘”
,整个人突然有点站不住,眼见就要摔倒,齐桁尔连忙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水。
孙姨娘是她爹孟大光的妾室,母亲因为生她后久不孕而买回来的丫头,孙姨娘运气很好,没多久就有了身孕,不过自从赌坊的人来家里抓人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孙姨娘了,邻居说看到她也被抓走了。
孙姨娘给她生了个弟弟,孟家有后了!
孟翠栩一把抓住齐桁尔的袖子,“他们在哪??”
“孙姨娘在云州一间赌坊担任厨娘,你弟弟十二三岁的,也在那边帮忙。”
弟弟……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孙姨娘跟弟弟——母亲虽是她最亲的人,但她现在已经是孟家的方姨娘,金嬷嬷说,两人如果还总念旧,会害方姨娘被主母挑剔,一个主母挑剔妾室,要做出什么很难说,所以她再也不喊母亲了,无论如何都喊方姨娘,免得被人听去了告状,方姨娘身分尴尬,禁不起一点风浪。
孟翠栩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没想到孙姨娘不但活着,还好好的把孩子生出来,只是十二三岁还在赌坊帮忙,不行,这样别说出息,不学坏就谢神明了,她得把这两人从赌坊那染缸捞出来。
“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人救出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会好好孝顺祖母。”
孟翠栩说着,灵光突然一闪,他们之前是在说酒楼的事情……她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学的,你……不是,夫君能不能帮我打听孙姨娘跟弟弟的赎身银是多少?”
“你想赎他们?”
孟翠栩点头,有点落寞的说:“我只剩他们了。”
她知道爷爷跟爹已经死了,她与母亲投靠到京城孟家时,孟老爷惦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派人去打听过了,爷爷跟爹因为逃跑,被抓回去活活打死,至于一起被抓的女人却是不知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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