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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后冯永把信纸团在手心,数了数面前的这行人,只有七个,连十个都不到,而且看上去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残缺。
最轻的是从手腕那里断了个手掌,最重的是少了个胳膊,看来都是货真价实的老兵,可是为什么连一个家属都没有?当下便奇怪地问道:“怎么才你们这点人?”
为首的老头渺了一只左眼,从额头那里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一直划到嘴唇边上,只见他带着些许卑微的笑:“回郎君的话,老夫这些人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烂人,连家人都被老天收了,偏偏给咱自己留了口气,没那般多累赘,带个嘴就过来了,所以先提前过来给冯郎君报个消息。
剩下的那些同袍,都是拖家带口的,要收拾东西,所以就慢了些。”
这老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伤疤如同一条红『色』的肉虫在不断地蠕动,平白添了几分恐怖。
虽然对方已经尽量放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冯永站在大日头下,仍然感觉到一股冷森森气息,这种气息冯永以前只在部队的时候见过。
当时部队里有一个大校,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都是远远地避开人群,更没见他跟什么人说过话。
有一次冯永独自一人走在营地里,刚好遇到那大校迎面过来,自己给人家敬了一个礼,当那大校还礼时,随意扫过来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以及全身上下那种没有一点活人味道的气息,让冯永差点两腿发软迈不开脚。
后来听人家说,那是自卫反击战下来的老兵,听说当年还是个狙击手,得过战斗英雄的称号……王训是在沙场上拼杀过的,估计是觉察到了这些老兵的杀戮之气,所以才说他们身上有股血腥味。
反正在冯永眼里看来,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除了脏一些,破一些,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红『色』。
这些老兵说话半真半假,提前打招呼估计是真的,但更多的恐怕是存了过来打探情况的心思,毕竟迁首都户口,还包吃包住包给家属找工作这种好事,怎么看怎么有些可疑——首都外十环也是首都地界不是?所以他们应该是过来探路的,看看冯永这边是不是真心收留。
要是发现被骗了,他们几人没家人拖累,来去自由。
可那些拖家带口的同袍们一但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想要再回去可就难了,看来都是些老油条。
冯永也不说破他们的这点小心思,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过大伙来得可能有些不是时候,这些时日正是地里忙活的时节,庄上人手不够,这新房子还没盖好呢,只能先委屈大伙住庄后那山洞里。
等这阵子忙活过去,大伙再齐心把房子建起来。
还望老者不要觉得是小子故意怠慢。”
冯永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感,这帮人,身上那股死气真的是太重了,“无妨无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能有个住的地方就是老天眷顾了,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老兵的态度放得很低,看了看冯永有些苍白的脸,又退后两步,自嘲道,“都是手上沾满了人血的,身上的晦气重,冲撞了郎君,还望郎君莫怪。”
“不怪不怪,是小子太孱弱了,受不住老者这英雄气,惭愧惭愧。”
当下便喊管家过来,叫他带着这些人去早就准备好的山洞那边。
然后就急冲冲地拉着赵广王训两人跑回府里,把手里一直团着的信纸扔灶里烧了,然后叫人烧上开水,再去折了些柳枝放到水里泡上,最后三个都脱得赤条条地全泡到大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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