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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毒妇演柔弱可怜的小白花着实有难度。
顾荣轻抚垂落的发丝,眼波流转,心下感慨。
青棠递过浸了冰水的帕子,温声道“小姐,敷敷眼睛吧。”
昨夜是她守夜,目睹小姐捧着话本子哭的肝肠寸断酣畅淋漓。
一本接一本。
天边鱼肚白时,小姐眼睛眼睛,下眼睑憔悴青黑,面白如扑粉。
青棠有些心疼。
顾荣接过帕子,斜靠着车壁,覆在双眸上,幽幽道“青棠,求仁得仁。”
求仁得仁,她心满意足。
马车辘辘前行,睡意渐渐弥漫,顾荣轻掩朱唇,打了个哈欠,随后缓缓闭上了眼,陷入了睡梦。
这一睡,便是一路。
直至马车停在汝阳伯府外,青棠才唤醒了顾荣。
“伯爷,大小姐回来了。”
汝阳伯得到消息,忙不迭地等在了望舒院外,来回踱步,面露焦急。
“你是不是惹不悦了?”
一见顾荣,汝阳伯劈头盖脸问道。
“帝王血亲,怎会与扬州商贾之女有旧交。”
顾荣挑了挑眉看着汝阳伯,目光冷淡地望向汝阳伯,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地说道“父亲是不是盼着我触怒,一声令下处死我,正好如了父亲的意。”
汝阳伯被堵的涨红了脸“为父不是……”
“父亲。”
顾荣平静的打断了汝阳伯的话“让父亲失望了,确与母亲有旧。”
“父女一场,女儿奉劝父亲,最好将母亲的嫁妆单子上的物件儿补齐,实在寻不回的,就以同等价值的东西替代,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风波闹的难看,影响父亲的仕途。”
“何意?”
汝阳伯皱眉,沉声道。
顾荣声音不疾不徐“我求了殿下为我择一门可托付终身的亲事。”
“殿下保媒,父亲总不至于贪墨母亲的嫁妆,让颜面扫地吧。”
汝阳伯愕然失色,当即怒斥而出“顾荣,婚姻之仪,素来遵从父母之命,你何以敢违逆礼法,惊动殿下至此!”
顾荣嗤笑“父母之命?”
“有沈和正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
“父亲知道上京百姓是怎么谈论这桩婚约的吗?”
“汝阳伯府继夫人为原配嫡出大小姐精挑细选的夫婿沈和正是个玩的极花的断袖,谷雨雅集上与一书生躲在花船上幽会厮混,饮酒燃香助兴苟合,谁知用多了药,玩出了人命。”
“被人发现时,还赤身裸体抱着早已咽气的书生横冲直撞,不知天地为何物。”
“父亲,好听吗?”
“您不觉得是耻辱,我觉得是。”
“那不过是陶氏一时的疏忽!”
汝阳伯面露尴尬,硬着头皮解释道“还有为父在,如果你对陶氏为你挑选的夫婿不放心,为父可以……”
在顾荣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汝阳伯怒火陡生,不再温温吞吞的解释,而是直截了当的命令“你明日备礼拜访殿下,明言冒犯失礼,特去请罪。”
“婚姻之事,就不劳烦殿下操心了。”
听着汝阳伯那理所当然的语气,顾荣不禁笑出声来,眼中却未带丝毫暖意,声音冷冽如同冬日屋檐下悬挂的冰凌。
“父亲,你确定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清楚明白,把你我父女间的最后一丝体面也戳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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