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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要不要去洗手间?”
麦穗向谢冯笙示意,而后轻拍一下?她的后背,纤细手指弯曲,朝门?口指了指。
谢檀温半眯着眼,困倦到头脑不清醒,对麦穗这一行为感?到迷惑。
我跟你很熟?
她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麦穗在?谢家没有其?他熟络的同性,又不能让谢冯笙陪着去洗手间,所以才就近原则考虑自己。
“走吧。”
她抬手拍了拍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我带你去。”
台下?发困的人不少,可谢老爷子仍端端正正在?前方坐镇,听着戏曲腔调闭目养神,手也跟着在?腿上打?拍子,一副全心享受的模样?,他们哪敢起?身。
看她俩这般堂而皇之起?身往外走,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身份是不同的,哪怕有了领头羊,亦不见有人亦步亦趋跟上脚步。
谢檀温带麦穗走出会客厅的正门?,打?着哈欠靠在?一侧雕刻盘龙的石柱上,敷衍地朝左侧摆了摆手:“洗手间在?那边,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啊。”
“我不想去洗手间。”
麦穗毫不掩饰自己以此作为借口,实则为了混出来的事实,“我是看你太?困了,正好也有些?闷,所以才想着出来转转的。”
“这里虽然规矩多,但风景的确不错。”
谢檀温轻唔一声,“好吧,我勉为其?难带你逛一逛。”
如同正门?一般,连通会客厅的同样?是一段曲折长廊,尽头分出两条路,一侧铺设鹅卵石通往正门?,一侧连接凉亭,其?后是一扇用链条锁住的红漆大门?。
赐我樊笼
长廊两侧摆放浅口花瓶,不远万里空运而来的朱丽叶玫瑰经佣人精心修剪,拢成一束,在瑟瑟冷风中舒展绽放,散发幽香。
每间?隔五米,白釉瓷瓶被一座小巧低矮的金色宝塔笼取代?,缕缕青烟缓慢上升,随之带出?浓馥热意?,将娇艳欲滴的玫瑰包裹。
两人在最后一道拐角处停下,谢檀温俯身取出?一支玫瑰,捏在手中漫不经心甩动把玩。
“那里边是一座孔雀园。
老头子前几年开始迷信风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位大师,拿着八卦盘在京郊别苑转了个遍,点明要将这儿隔断,养上两只白孔雀,才能保证家族兴旺,你说扯不扯?”
谢檀温低垂着眼睫,语调满不在乎,透着对谢际中这一荒诞行径的批驳。
裸粉色美甲与花朵颜色接近,她似有一瞬间?失神,将生长在墨绿花蒂上的花瓣一片片扯下,沉沉吐露一声?叹息。
谢檀温很快调整好情绪,那把攥握出?汁液的花瓣扑簌吹散在料峭春风里:“还没来得?及恭喜,新婚快乐。”
“谢谢。”
麦穗摒弃商人一贯擅长的拐弯抹角,直接转移到自己想问的话题,“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或许我可以帮忙?”
谢檀温心领神会,轻轻笑?出?声?:“怎么?这是想要报答当年的解困之恩?”
“我不想一直亏欠人情。”
麦穗不否认。
“恐怕你也无能为力。”
谢檀温的手搭上一侧栏杆,踮起?脚尖,远眺雾气氤氲的连绵寒山。
此后?,是长久的静默。
直到灰蒙蒙的天空中掠过两只白鸽残影,她嗤地一声?笑?:“报答就?不必了,听闻清远茶楼有一道特色茶点,等哪日我得?空过去尝尝,你请客吧。”
清远茶楼与清远花汀均是挂在麦穗名下的产业,这事圈子里的人但凡用心打听,都能知晓,算不得?秘密。
麦穗没多?想,笑?眸如清溪浅弯:“随时欢迎。”
四下无人,麦穗靠在栏杆上,绷紧僵直的脊背亦跟着放松下来。
人工湖蒸出?飘渺水汽,湖面映出?绿树与建筑的倒影,随波纹徐徐晃动。
忽而?,涟漪一圈一圈扩大,不知从何处游来两只鸭子,绒羽仍是鹅黄色,在水中不安抖动着翅膀。
“诶,你老公来找你了。”
谢檀温朝她身后?扬了扬下巴,唇角带着调侃笑?意?,“这才多?久就?急不可耐追出?来,是怕我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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