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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人逐渐消弭,身体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黎纤发出绝望的喊叫,像在濒死的鸟儿,在悲鸣泣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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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点踏石台、窗棂、屋檐,几个起落间回了屋里。
他撩开床幔,便见黎纤在内挣扎翻动,仿佛难受得很。
容舟后进门,弹指燃了榻上两侧蜡烛,问道,“这是怎么了?”
啜泣声接二连三,不绝于耳。
黎纤眼泪越流越凶,顺着眼角划过下颌,滴落到江逾白的手背上,炽热滚烫。
“中邪了不成?还是做噩梦了?”
容舟提议道,“要不你试着捏他一下,或者浇盆水。”
江逾白拧眉,“不行。”
容舟挠头,“没那么脆弱吧,不会着凉伤风的,小时候咱们峰内师弟睡懒觉,都是这样的啊。”
江逾白抱着黎纤,并拢二指向他灵台输送真元。
他没如容舟所说那般,给黎纤泼冷水。
首先,眼下黎纤的状况,有些像妖发狂的模样,他不敢贸然行事,以防激发黎纤妖性。
另外,他也确实担心泼水会让这只鱼着凉伤风。
几息后,黎纤幽幽转醒,他睁着湿漉漉的眼,意识还极度混沌。
他手脚并用扑进江逾白,吸吸鼻子,“你别走。”
江逾白被抱愣了,好半晌回过神来,拍拍他的头,“不走,不走。”
朝阳缓缓东升,晨雾消散,醉阳春褪去夜间的纸醉金迷。
市井中炊烟四起,一天之计在于晨。
江逾白在大堂二楼吃早点,蒸酥酪,南瓜盅,芝麻凉糕、虾仁小馄饨……
以甜为主,也以甜为辅。
容舟扒拉了两下,愁眉苦脸,“大清早的,不腻吗?”
江逾白没理他,黎纤鼓着脸,像个圆乎乎的河豚。
邻桌客人在话家长里短。
满口烟味的老头压低声音,“哎,你们昨个晚上,听见惨叫声了没?”
他边说笑,边拿眼偷睨黎纤,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
而后,几人的视线便如浆糊般,黏着在黎纤脸颊,半晌也未移开。
直至一道寒凉的视线扫过去,他们察觉到骤降的气压。
旁桌的年轻公子曲指轻敲桌面,表情漠然,眼神晦暗,有种风雨欲来的危险。
——原来是有主的啊。
几人不禁感叹,忙把低头缩肩如鹌鹑。
江逾白收回视线,落于黎纤周身。
只见面前人肤色瓷白,眼形似桃花瓣,长睫低垂,投下小片阴影。
头顶扎个揪揪,碧青发带的流苏穗,随着身体动作轻摇慢晃。
——小不点,呆兮兮,被人看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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