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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在月光下泛起细碎的银光,丁温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绳。
他身后三千轻骑的马蹄都用麻布裹住,夜风掠过河岸的芦苇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更远处,逍遥津渡口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几点火把的光晕在望楼上晃动。
"
将军,寅时三刻了。
"
亲兵压低的声音惊醒了丁温的沉思。
他抬头望天,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东南,河道上飘起薄雾。
这是丁奉定下的时辰——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逍遥津必须燃起冲天火光。
丁温深吸一口气,潮湿的河风里裹着铁锈味。
他想起昨夜军帐中丁奉布满血丝的眼睛,老将军的佩刀在地图上划出深痕:"
此战要害不在破城,而在夺心。
要让司马骏相信我们要的是逍遥津,而不是他合肥城里的粮仓。
"
"
放!
"
随着丁温低喝,八百名弓手同时松开弓弦。
浸过火油的箭矢在夜空中划出赤红的弧线,准确钉入渡口的木制栈桥。
火苗舔舐桐油的瞬间,整个河面都被映得通红。
望楼上的铜锣声尚未响起,第二轮火箭已经穿透了屯粮草棚的油布。
"
敌袭!
"
晋军的嘶吼声终于炸开。
丁温翻身上马,刀锋直指正在集结的晋军小队:"
冲散他们!
"
三千轻骑如离弦之箭突入渡口,马蹄踏碎燃烧的木板,火星四溅。
混乱中,丁温瞥见对岸山丘上有铜镜反光一闪——那是留平的信号,东淝河上游的投毒队得手了。
司马骏的手指在城垛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合肥城头的风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身后跪着的斥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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