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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再一抬头,已经眼含泪花,委屈地望向沈烛音,“师母当真忍心吗?”
沈烛音:“……”
她还没说话,就被谢濯臣拽到身后。
他丝毫不为少帝的话动容,毕竟他亲手教出的人什么样他最清楚。
“便是如此,臣才更应该离开。
不然陛下何时才能心智成熟,何时才能独当一面?”
少帝将眼泪倒逼回双眼,“朕明白了。”
哽咽道:“既然太傅心意已决,朕……”
他话锋一转,捏了捏沈萱萱的脸,“以后若是没机会再见了,萱萱一定要记得阿衡哥哥久一点。”
“啊!”
沈萱萱放声大哭,“我不要离开阿衡哥哥,不要离开京城,不要……”
哭天抢地,撒泼打滚,样样都来。
从少帝身上折腾到了地上。
谢濯臣在一旁坐下,气定神闲,由着她胡闹,一声不吭。
沈烛音见他太惬意,便将沈昭昭塞到了他手里。
谢濯臣不想要,两个人相互推,沈昭昭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咯咯”
笑。
少帝心里一凉,见此路不通,又捡回沈萱萱,温柔地给她拍拍灰尘,擦了擦脸。
沈萱萱早就哭累了,顺着梯子往下爬,窝在他怀里呜咽。
“朕听皇姐说,师母执着地想要离京,是因为太傅每年都会在冬天大病一场,所以要找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安顿。
可为何朕伴太傅数载,从未见他大病过?”
沈烛音霎时怔住,“说来也巧,恰好是教授陛下的那一年开始,他便不再生病了。”
“朕年幼时,到了冬天,没有厚衣服、没有热吃食,过得总要比平常艰难些,所以朕一直讨厌冬天。
直到有了太傅和师母关怀的那年,才有了身为皇子的尊严和公平,有了新衣和他人的照料,还有那么小的萱萱,会用自己的手捂热朕的耳朵。
朕彼时才明白,朕讨厌的不是冬天。”
少帝似有些释然,“于朕而言真正的冬天,已经过去了。”
忽又怅然,“可若太傅和师母离朕千万里,再没有萱萱在耳边聒噪,朕难免,溃败于新的冬天。”
“师母当真……一点都不心疼朕吗?”
“行了!”
谢濯臣一拍脑袋道,“陛下先回吧,离京的事情,臣会再考虑的。”
无辜被拍的沈昭昭哼哼唧唧,被亲爹瞪了一眼后不敢出声。
少帝心知点到为止,再多说太傅就该把他丢出去了。
他将沈萱萱放下,摸摸脑袋道:“萱萱要乖,阿衡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瞟了一眼谢濯臣,他又在小孩耳边小声道:“萱萱不用担心,哥哥一定等你长大再娶皇后。”
沈萱萱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傻乎乎地点头。
少帝一走,屋里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沈萱萱感觉后背发凉。
谢濯臣从旁经过,将沈昭昭丢给她,冷冰冰道:“你们姐弟俩现在就去门口站着,再敢哭一声,我就让你再也没机会见到你的阿衡哥哥。”
“娘!”
沈烛音立马捂住耳朵,只当听不见、看不着。
沈萱萱撅着嘴,不情不愿走向门口,委屈又不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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