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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照林追了上来,扶着连星夜的后背,轻轻抚摸,急切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吐了呢?感觉还好吗?”
连星夜吃得不多,这会儿吐了个干净,眼泪和口水一起控制不住地流出来,一边用手推开楼照林,一边强忍不适地摇头,狼狈至极。
掌心下的脊背单薄而削瘦,随着痛苦的呕吐上下起伏,像一片摇摇欲坠的震颤的山脊。
楼照林见他吐得差不多了,连忙递过去两张卫生纸。
连星夜漱了口,把卫生纸接过来,一张擦了湿润的嘴,一张擦了眼泪。
他的脸蛋泛着绯红,眼尾也红,嘴唇被揉搓出艳丽的色彩,整张脸都湿漉漉的,浓黑的睫毛挂着水,朝楼照林瞥来一眼,带着脆弱的余韵。
楼照林脑袋轰隆一下,有短暂的空白。
两辈子,这是连星夜第一次将目光完完整整地落在了楼照林身上。
连星夜说:“谢谢。”
嗓音有些滞涩,好像长久不曾与人交流。
楼照林口舌干渴,伸手道:“没事,我扶你回教室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你。”
连星夜下意识抬手阻挡。
楼照林余光扫过连星夜的手,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向他的手指:“你的手……”
连星夜浑身一颤,猛地抽回手腕,呼吸急促地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教室了。”
“你别走!”
楼照林抓着连星夜腰间空荡荡的校服,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他没料到连星夜身子已经轻盈成这样,好像一片羽毛,轻飘飘被他带到怀里,然后顺势抵在了水池前。
庆幸现在同学都去吃饭了,厕所没什么人,不至于让他俩的八卦迅速传遍全校。
“楼照林!
你发什么疯!”
连星夜从未与人这么亲密地接触过,连他爸妈都没有,他一下子应激了,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眼神很慌,乱得像打结的线,瞳仁震颤的幅度比以往任何一次痛苦时都要剧烈,眼里熟门熟路地蒙上水雾,速度是那样快,他哑声说,“放开我!”
“对不起,但我不放,”
楼照林紧张的呼吸喷薄在连星夜的耳根后面,坚持道,“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手。”
“手”
这个字简直就是连星夜的逆鳞,话音落下,就像往连星夜的心脏里投了一颗小型地雷一样轰隆炸响,疼得近乎痉挛。
连星夜的眼泪簌簌落下,完全不受控,牙齿哆嗦的声音仿佛此时的温度瞬间坠入寒冬腊月。
他的手腕,那些丑陋扭曲的虫一样爬满手腕的恶心伤痕,每一道都是他不正常的证明,这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是他绝对不能给任何人看的隐私,连他爸妈都不可以。
不可以……
连星夜一抽抽地哭起来,他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哀求:“放开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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