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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片刻,终有一小丫头端了药碗来。
陈大夫喜满桌珍馐,但不敢大快朵颐,随意用上些便往上房来了,正巧遇着贺夫人端着药碗要喂,他忙出声制止:“太太且慢。”
贺夫人忙问:“可是还有甚讲究?”
陈大夫回道:“确实如此,这药也是寻常可得,人间之物,可不能通鬼神,引活魂。”
贺夫人又问:“可是要做法?”
陈大夫摇头道:“非也,此差一味药引罢了。”
老太太此时急道:“老先生,快快请说罢。
只要是天下有的,我等定当寻来。”
陈大夫仍摇头:“老太太误会,此物分文不要,但重若千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取之便捷、行之有效。”
说罢,他猛地转头看向李婠:“那便是至亲至疏者血肉!”
他不等人开口,接着说:“以真情作引,引人魂前来,若心虔诚,不出三日,贵公子必能醒来。”
李婠冷道:“一派胡言!
拿张遇水变色的纸来,又说些鬼神胡话,便想骗了人,可没得如此好事。”
说罢,也不等人言语,只叫了人来把他拿下扭送官府。
陈大夫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冲进来,心中一唬,面上怒道:“何至如此,方子是你们要听的,听了离奇便要使人拿了我,这是甚道理?现今药也未下肚,我自请离去便是了。
各位另请高明罢。”
说罢,他拱拱手便要走。
众人见此将信将疑。
老太太一面叫下人退出去,一面忙道:“老先生止步,此法玄妙,容我等细细思虑。”
又叫人送了茶水糕点来。
陈大夫坐了,吃了口茶水,缓了缓口气与老太太说:“寻常人一听着血肉,便觉此法阴邪,殊不知,以血入药自古有之。
另此法也并不害人性命,一次只取半杯,多吃些补血益气之物便能补回来。”
此时,贺仲媛红着眼睛,细声细语地问道:“不知其他人血肉可能行事?”
贺伯玲悄悄拉了拉妹妹衣袖,贺仲媛不理,柔声道:“我是情愿的,便由我来放血罢。”
陈大夫问道:“这位是?”
贺夫人道:“这便是我嫡亲侄女儿,她忧我儿之心,不输我半分。”
她抹了泪又道:“我也正有此问,不知她人血肉可不可行,端看现下情景,便是放干了她人的血,没那个心,怕也是引不回我儿子魂来。”
陈大夫不招痕迹瞧了李婠一眼,心说:谁叫你得罪了我,便由你来放血罢。
他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实属不行,若有了血缘,瞒不过那阴差来。”
贺仲媛闻言,面色颓然,贺夫人搂着她,两人哭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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