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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孤仪闻里头挣扎起身的声响,掀开帘帐,甚至仿若心有灵犀道,“昨个是朕抱你回来的。”
话语落下,他到底还是沉了脸。
论及昨晚,他忘不了那间殿室中,她缩在另一个男人怀中,满脸疲惫却阖目安然的模样。
萧无忧下意识拉了把被子,想要遮挡胸口大片痕迹,然想了想实在没必要,只懒懒靠回迎枕上,勾了勾唇角。
似还沉浸在昨夜欢愉中。
血气方刚的儿郎,初时还愣手愣脚,便是得她指点也只是如蛮牛蛮耕田地,直到第三回才有了些门路……然当真只一点通达,便改了质量。
时值宫人送药而来,温孤仪接过,吹凉喂她。
萧无忧瞥过头,片刻自己接过,慢慢用着。
一盏汤药尽,温孤仪便将杀了郑六的事告诉了她,亦明确告诉她杀人的缘由。
“你看看,说到底若非你半途拦截,这如花似玉的一条命不至于香消玉殒。”
温孤仪接过她手中空盏,给她别过鬓边发丝。
“昨夜里,初时她自起恶念,终时死于你手,与孤何干?而恰恰相反,孤乃救下一条君子之命,怎到你口中,反背一条人命?”
萧无忧不退不拒,只柔柔笑道,“陛下当真以为孤是卢七,如此为你意识所控!”
她靠近温孤仪,轻声细语,“你自己毁道沉沦,休想拉下孤与你俱黑。”
昨日已经撕破脸,萧无忧便半点不再同他虚以委蛇。
温孤仪死死盯着她,耳畔回响起她昨夜话语,突然便意识道,仿若当真已经没有什么可胁迫她。
直过了良久,他方继续道,“不愧是朕手把手教出来的,能这般将我一军。
这厢还这般镇定,连裴湛安否都不问一句,料定了朕不会动他。”
温孤仪兀自点了点头,敛去寒色,笑道,“只是到底百密一疏,裴湛未必是良人。”
萧无忧抬眼看他,眉宇微提。
未几,她便明白了温孤仪的意思。
昨夜确实有一处漏洞。
她扔开郑六后,没有来得及回裴湛身边,后来言语中因心忧他,亦不够周全。
也就是昨晚诸多命妇宫人,虽知晓长公主七夕夜会情郎,偷|情于偏殿,但与何人苟合、情郎是谁,却无人知晓。
他一手以郑六之死转移注意力,一手看似保全裴湛,亦是将此事的风波控在最小的范围内。
毕竟一个长公主的风流韵事已经足够让全长安城津津乐道许久,若在加一个三品高官,且还是曾同她有婚约的……
自己拼命想将事闹大,破开眼下僵局,立起新局面。
温孤仪则用力想将事态扼杀在摇篮中,同时亦在诛她之心。
果然,温孤仪看一眼外头天色,道,“这个时辰,你都醒了,他不会还睡着吧。
若他真心要你,今日便早早更衣梳洗,来此侯你,跪在宫门口求娶你。”
“昨日,可是他把你弄成那副模样的,怎的不担心不着急了?”
他捏住萧无忧下颚,拨转她面庞往窗外看去,“你看啊,日光融融,漫天流云,你相中的人他没来。”
他又招手唤来琥珀琳琅,“你贴身最忠心的婢女,你大可问问她们,昨夜那间陋室中,朕抱着你,真诚又真心地与裴湛言语了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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