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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吴管家战战兢兢道:“三公子昨儿在春风如意阁,为一女子,当街把钱尚书家的公子给打了!”
裴珩闻言,右手支颐,半晌没说话。
“不止如此,”
吴管家从怀里掏出一本手札,“还有前日,三公子与宁国府家的世子当街纵马,沿途碰坏了许多商贩的生意。
那群商贩如今告到京兆尹那儿。
京兆尹林大人将此事压了下来,昨儿晌午悄悄差人送了帖子来,说是请公子示下,大抵想要卖一个人情给公子。”
“卖人情?”
裴珩气笑了,“你去回了京兆尹,若是想要卖人情,严惩才好。”
吴管家知晓大公子这是动了怒,抹了一把汗,“还有……”
“不必说了。”
裴珩摩挲着右手的白玉扳指,“派人即刻将他押回来见我!
他若敢跑,腿打断!”
顿了顿,又嘱咐,“莫要让母亲知晓。”
吴管家应了声“是”
,行礼告退。
吴管家离开没多久,裴珩一本公文还未看完,书墨又慌慌张张跑进来,急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裴珩闻言,搁下手中主朱笔,轻轻揉捏着眉心,“又怎么了?”
书墨道:“表小姐身边的小丫鬟方才哭着跑来,说是表小姐特地去探望娘子,咱们大娘子却罚表姑娘在毒日头下站着。”
话音刚落,裴珩的指骨顿住,余光瞥向窗外。
此刻已经接近正午,园子外头日头愈发毒辣,晃得人眼睛疼,就连蝉都躲到阴凉处鸣叫,一阵又一阵,扰得人心烦意乱。
躺在贵妃榻上的纾妍收回视线,“她还未走?”
轻云忙道:“我去瞧瞧!”
轻云前脚刚走,纾妍又连打两个喷嚏,有气无力地问:“这个表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听着李素宁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不只纳妾的事儿。
正替她在太阳穴涂抹药油的淡烟闻言,叹了一口气,“当初,她骗了小姐。”
李素宁初来府上时,县主命小姐亲自招待。
起初,小姐以为她是裴府的远方亲戚,又怜她孤苦,待她十分地尽心。
李素宁也时常来小姐妍说话,这一来二去的,小姐心里待她也越发亲切,拿她当亲姐姐看。
谁知半个月前,小姐向云阳县主请安时,忽然被告知:因为她至今未育,要将这位表姑娘抬为贵妾,姑爷也已经同意。
而且此事李素宁早就知晓,这也是她当初来的目的。
唯独小姐跟个傻瓜似的蒙在鼓里,掏心掏肺地与她处了些日子。
不止如此,小姐还意外得知,这位表小姐是姑爷放在心尖上的那抹白月光。
淡烟至今提起来,仍是愤愤不平,“小姐拿真心待她,她却这样戏耍小姐,伤小姐的心!”
纾妍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层缘由,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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