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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好轻笑着,“便是给我遮阳,他那么高,都比别人好用些。”
一屋子的人闻言都忍俊不禁。
“至于后来那人,也不知派他来的人是没人可用了,还是太蠢……”
阿好挑挑眉,不以为意,“但凡做过奴隶的,要么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换过一层让人看不出奴隶的身份,要么就是格外敏感,绝不肯低人一头……”
“更何况他现在想去的还是军中,应该是个心中有抱负的,必不想让我看轻,又怎么会一上来又是想吻我的脚背,又是长跪不起……哎哟稽母,你轻一点!”
说到一半,阿好头皮被扯了一下,龇了龇牙。
“刺客都没你手重!”
“不重点,您的头发能梳开吗?”
稽母梳着梳着更来气,“您是不是怕麻烦没有天天梳开它?要再不绷直点,你这一头乱草就要打结了!”
“你也知道是乱草!
现在梳得再好,一洗就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就不耐烦梳!
我就说剪短点,你们又不让。”
阿好感觉连眼睛都被拽直的头发拉得吊起来了,连声埋怨。
因为她头发卷曲还特别细软,光是为她梳头的侍人就有七八个,各方也进献来她这里各种簪、笄和梳具,多的能堆满一辆车。
有些如同针眼一样密的篦子,在她看来就跟刑具没什么两样。
“您这么经不得晒,头发要披不到腰上,你的后背还要不要?是谁一被晒伤了背就躺在席上哎哟哎哟叫唤的?!
那您倒是别叫啊!”
稽母翻着白眼,在这一点上并不由着阿好,“还是您想让我一把年纪了,拿个蒲叶跟在后面给您遮阳?”
“说起来,夏天到了呢。”
说着说着,另一位宗工看着王女这白得发亮的皮肤,越发担忧起来。
“太阳这么大,您夏天就尽量少出去了吧。”
“那怎么可以,过几个月就要去王都朝贡了,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
鸮卫要训练,车马也要备齐,盐场那边也要趁着日头大多晒些盐,以免过些日子有暴雨……”
阿好一桩桩数着要做的事情,无奈地摇头,“我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哪里顾得了太阳大不大。”
“要是王女多些兄弟姐妹,能够替您分担就好了。”
稽母也叹息。
提到这个,所有人突然都沉默了一瞬。
稽母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她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家中人口兴盛,所以总是可惜柳侯的子嗣不多。
但她这时候说这个,除了让人心情不好没任何益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只专心在为阿好束起发髻上。
以母为尊的国家,兄弟姐妹虽也有争权夺势,却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像庞这样的母系氏族发展出来的国家,女人并不是一夫一妻制,也许今天看这个男人强壮和你生个孩子,明天觉得你面目可憎就赶了你回去。
如此一来,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未必都是同一个父亲,这些孩子也就不靠自己父亲抚养的。
家中若有需要体力和出外的活,靠的是女人的兄弟们,也就是孩子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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