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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过的比在殷国轻松自在,还有你们这样厉害的儿女,说起来,还要谢谢他。”
“所以您才说那位春官长甘般有可能帮我?”
今天的吃惊一波连着一波,阿好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消化不了了。
子亚点点头,说了些过去的旧事。
就和女儿想象的那样,他以前在殷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容易。
殷的男人不似庞,你要没工作、没出身、没自己的住处,就注定了你连成家立业的资格都没,非但如此,单身无家累的男人还经常作为征兵、服役和牺牲用的祭品。
而工作机会又往往和出身挂钩,没工作机会就没钱盖房子,子亚也是一样,虽然不至于穷困潦倒,但因为他长得比别的男人更白净更纤细,他很难在和别人竞争中找到工作,几次都到了困顿的边缘。
尤其后来,殷和庞的战争陷入了胶着,朝中也在为了继续打下去还是讲和争论不休,征兵的登人令几次颁布到各家各户,子亚正值当年又是单身男子,自然也接到了征兵的登令。
他知道自己上了战场肯定活不下去,所以在离开殷之前去拜别了自己唯一挂念的老师甘般,将自己做的那些小玩意当做临别的礼物以及遗物,赠送给了这位老师。
子亚是抱着诀别之心去拜别自己的老师的,同时和他一起去的,还有许多同样得到征令的学生,他们有些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托孤”
,有些单纯是去向老师表达对多年来对他教导之恩的感谢。
但是他们这批人最后都没走成,因为听说甘族在朝中推动了和庞国的和谈,仗可以不必打下去了,他们这些青壮也得以幸免于难。
“后来王都找宗人“和亲”
庞国那位三十岁的女王,国中人人避之不及,有一天老师老找我,说有一份工作想给我,那工作清闲安逸,只是要离开故国,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但绝没什么危险,而且还能让我娶妻、生子,问我愿不愿意。”
子亚苦笑着说,“我那时候穷得上顿接不上下顿,留在殷无论是征兵还是服役第一个就点到我,有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何况我在殷也没什么牵挂的人,于是就答应了……”
“然后你就知道了,我被宗工们选中作为前来庞国的人选,娶了你的母亲。”
因为这段过去有可能冒犯到柳侯的尊严,子亚很少对外提他是怎么被“牺牲”
到这里的,人人都只以为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很满意这样的“工作”
。
“我离开殷国时,又去拜别我的老师。”
他叹息着,“也是他对我说,柳侯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无论是心胸还是手段都是当世女子的翘楚,我配她绝对是我高攀,让我不要对她有任何不恭之心,也不必太小心翼翼,只要像寻常夫妻那样相处就行。”
阿好坐在子亚的下首,听得聚精会神,对于这位在殷的传奇人物,她是一个字都不愿意漏掉。
“你以为我在庞为什么能活得这么轻松?”
子亚拍了拍女儿的手,笑着说,“也是他对我说,殷国有本事的人都不愿去庞,王都派去对庞的殷人都是些志大才疏的人,对庞的影响力不会有王都那些大人们想的那么强,叫我不要太听那些蠢货的。”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谨记着老师的话,我本来就懦弱无能,他们一嫌弃我,就不会存着利用我的心。
我不掺和进殷和庞的任何事情,一心做自己的闲人就好,日子果然过的没有太差。”
在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眼里,子亚这样的“王夫”
不揽权不搞事,一天到晚就在庞宫里躺着当咸鱼,显然是让很多人瞧不上的。
可对于一个原本在王都只能上顿不接下顿的身份尴尬之人,他却过上了梦想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现在有人能满足他的爱好和兴趣,他也只需要专心于自己的爱好和兴趣,不必为了生存奔波。
他的妻子虽然强势,却也给了他足够的尊严,他的儿女虽然不睦但都文武兼备受到了很好的教育,比起他留在王都连老婆孩子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生活,现在的日子岂止是“不太差”
而已?
这世上,有些人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
子亚虽然对那位老师说的不多,可阿好却已经通过这些旧事对殷国那位闻名遐迩的“师般”
产生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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