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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不浪骑着马、甩着手杖,来到岱宗派的大宅外。
昨夜暗河疏浚后,卓不浪和谷灵回到苏澈的大宅里暂住,谷灵为卓不浪包扎了伤口。
卓不浪虽受了伤,心情却大好,脸上的笑意一直留到天亮,直到走进岱宗派的大宅。
刚迈进门,卓不浪的脚步顿时沉重起来,岱宗派弟子面色凝重,宅院里杀气暗涌。
卓不浪走到堂屋,屋中站着六人,玄衣麻巾、苎麻抹额。
地上放一木辇,白布遮覆……“……说来说去,无非就想诬我番帮是凶手?你们有证据吗?”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卓不浪很难忘记,正是番帮蛟龙堂马倔,“你们一个个坐在这里谈什么大义、反贼……闭口不说武籍被盗,不就是害怕丢脸吗?我不怕丢脸,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番帮的《画眉饮血刀谱》被绯云阁的人偷走了。
死于画眉饮血刀就说我番帮是凶手?那之前死在望岳刀下的人,是不是也该问问岱宗派……”
“马倔!”
鲁青未直呼其名,厉声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在查明真相之前,没人断定番帮是凶手。
韦堂主之死,我们绝不会草率。
义合堂诸派弟兄定会找出凶手,依武盟之约问处。”
鲁青未一眼瞅见卓不浪,又接着道:“卓少侠长于查案,此事还有劳卓少侠查探。”
“韦大侠曾与在下同闯绯云阁,如今他遭人毒手,卓某绝不会袖手旁观。”
一听死的是韦匡震,卓不浪不由得瞟向马倔。
马倔阴鸷的眼神正死死盯着他,丝毫不隐藏身上的杀气。
若说他不是凶手,卓不浪绝不相信,想不到他竟然先对韦匡震下了杀手。
“韦大侠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守在尸首旁、年纪稍大的一人道:“大约是昨夜三更,有人敲门,韦堂主就跪在门外,他的判官笔插在胸口,撑着他的尸首。”
“我想看看韦大侠的尸首。”
卓不浪揭开白布,仔细查验尸首。
韦匡震浑身苍白,周身近百处刀伤,伤口短浅,并不致命,但足以让他血流不止。
致命伤在胸口,已经辨不出是刀还是判官笔所伤。
卓不浪只见过任猛的两招画眉饮血刀,但他听百晓说过,画眉饮血刀不求攻敌要害,而是长于伤人放血,待对手失血过多,虚弱时再下杀手。
从尸首来看,韦匡震确是死于画眉饮血刀,而且是乱刀,凶手不止一人。
但马倔推说绯云阁偷学画眉饮血刀法,如此一来,武功印迹便无法作为证据,该如何证实韦匡震死于番帮之手?马倔起身走近卓不浪,冷冷道:“卓少侠可得查清楚了,铁面判官为什么会死,也好死得瞑目。”
马倔的话是对卓不浪赤裸裸的威胁。
卓不浪看着他空洞的眼神,那眼神如此熟悉,像极了中蛊之后的自己。
众人离开后,卓不浪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鲁青未。
他今天是受张矩所托,请鲁青未到驿馆商议绯云阁之事。
“哦?张县令?”
鲁青未一听州府延请,略有些意外,“听说张明府为州府查案,为何会找我商议?”
“鲁兄身为义合堂主,在张掖已是声名大盛。
关涉绯云阁的事,州府自然是要找你商议。”
卓不浪压低声量道:“听说昨夜绯云阁袭劫了甘州府公廨,不但劫走重犯,还刺杀朝廷命官数人。”
“竟有此事?”
鲁青未猛地站起身,踱着步,口中念着“五柳村、黑河腐臭、州府被袭、韦匡震遇刺……黑河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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