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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运昌不耐烦,他又换了几个台,只听谢立说,“现在我不会多想了。
真的。”
话音刚落,陶运昌就关了电视,他走到桌边戴上眼镜,摊开一本杂志无所谓地回答,“你最好是。”
谢立张了口却没回应。
或许陶运昌在深潭里潜行太久,他已然无力拖拽。
他摇摇头,故作轻松地支开话题,“晚上怎么睡?那张软垫还在吗?”
“阁楼,大柜最右边推门里。”
陶运昌头也没回地回答。
谢立依言上了楼。
阁楼也焕然一新。
暴露的房梁藏进水泥里,盖着麻布微微发霉的竹木柜,也改成了顶天的实木柜。
唯有陶运昌奶奶的那张破旧变色的藤编椅,格格不入地放在一张软毛地毯上,在这个新式房间里显得多余。
谢立环顾后摸了摸藤椅,又打开大柜找到了那张卷成卷轴的,半人多高的软垫。
软垫用白布包着,有些沉。
谢立站在原地想了片刻,还是下决心,连拖带拽地把软垫搬至二楼。
陶运昌听到动静,皱着眉走过来,语气并不友好,“怎么搬下来了,上面才收拾过,睡阁楼不是很好。”
“说了想叙旧。”
谢立把白布揭开,意外地发现这张软垫非常干净,即使摊开了也没有半点灰尘,像经常清理。
垫子图案上的米奇老鼠高举双手,似在重逢问好。
谢立感叹,“这个完全没有变。”
“干活。”
陶运昌递给谢立酒精喷雾消毒,自己去衣柜里拿了床单和被子,又把软垫挪到了离窄床最远的距离。
陶运昌拿过床单,递给谢立一角,要他合作铺开。
谢立照做时才察觉,这是一张崭新的床品。
虽然是白色但印着暗花,材质也要比陶运昌自己睡得好上许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怎么还拆新的。”
“公司过年发的,没人用。”
陶运昌不太在乎,铺完床单又去套被单和枕头。
谢立看着被包装的簇新的垫子有些恍惚。
他记得原来这间陋室连床单都没有,用的是陶运昌奶奶打了补丁的毛巾被凑活,气温降下些,陶运昌把被子匀给谢立,自己穿的很厚,只是再盖一件大衣。
那些让谢立怀念的,心痛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床铺收拾完,谢立说想洗澡。
陶运昌很不情愿地找了衣裤给谢立,谢立欣然地进了浴室。
洗好之后谢立擦着头出来,房间的主灯已经关了,只留一盏暖黄色的床头阅读灯。
谢立一晃眼没看清,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陶运昌。
陶运昌身体离得近,相对热腾腾的谢立有些阴冷,他淡淡道,“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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